黑色的裙子緊緊地裹著他的身體,也讓他不自在。
他不太自信地轉頭,問展慎之:“展哥,你說我這樣行嗎?”
展慎之不說話,喬抒白心里沒底,便走向門口,靠近展慎之,微仰著臉問:“他會不會發現我是男的啊?”
離近了看,他突然發現展慎之的下巴上沾了點已經干了的剃須泡沫。可能是幫跳舞女郎理整理儀容理慣了,喬抒白也想討好展慎之,便下意識想要幫他擦掉,不過剛一抬手,手腕便被擒住了。
說擒也不全是,因為展慎之并不用力,喬抒白愣了愣,不大好意思地說:“展哥,你臉上有點臟呢。”說自己是職業病。
展慎之便松了手,但沒有說話。
喬抒白不清楚他是什麼意思,猶豫了一下,還是湊過去,很輕地幫他擦了一下。
擦的時候,喬抒白可以聽到展慎之的呼吸。
坦白說,展慎之的體型是喬抒白最羨慕的那一種,高大到喬抒白要把手抬過頭,才能碰到他的下巴,肌肉線條是明顯的,但是又不至于夸張。而且他的面孔也完美無缺。
他的下巴有點微糙,呼吸很熱,體溫也高。
喬抒白幫他擦完,垂下手,低頭看見他手里拿著的還在震動的手機,暗暗嫉妒地想,如果自己也有這樣的條件,就算沒那麼好的出身,應該也根本不會被人看不起吧。
第十一章 輸家
——假如每個人的一生中都必須有一段親密關系。
當喬抒白的手放下時,展慎之的腦海里無端出現了這樣一句話。這是楊雪問過他的:“假如每個人的一生中都必須有一段親密關系,你希望你的是什麼樣的?”
當時展慎之回答:“我沒有考慮過。
”他現在其實也并不清楚,只是想到了這一句話。
路易酒店的走廊和房間里都沒有攝像頭。
展慎之訂的是豪華房型,床是西式的,有四個金色高柱,掛著白色半透明的帷幔,不過現在卷了起來,用絲帶捆在頂上。
“展哥,”喬抒白的腦袋微微往右歪了歪,有點迷惑地看著他,“我的手機……”
展慎之把震動著的手機遞給他,他接過之后跑到床邊去坐下,接起視頻。
展慎之則沒有很快跟上,站在浴室的門邊,看喬抒白舉著手機,對鏡頭抿了抿嘴:“你好。”
不知是那些化妝品自帶的氣味、或者喬抒白多余地噴了香水,還是剛才喬抒白和金金擁抱時沾到了她的香味,總之現在空氣里聞起來很香,像融化的酸味糖果。
在展慎之聞起來,這不是一種很女人的味道。
喬抒白扮演的貝蒂同樣不是很有女人味,更像個女孩,瘦得掛不住吊帶,畫著濃妝,臉頰卻鼓鼓的。坐在床上的姿勢也不雅觀,背靠枕頭上,曲起一條腿,裙子又短,露出雪白的腿根。
鏡頭對面那個正在和他視頻的人,不知說了什麼,展慎之看到喬抒白愣了愣,又笑了一下:“感冒已經好了。謝謝你的關心。”
為了聽得更清楚些,展慎之走近幾步,來到床尾。
那個叫Fred的金主聲音微微帶著電流,展慎之懷疑他也用了變聲軟件:“貝蒂,你今天準備好脫衣服了嗎?”
“要脫多少啊?”喬抒白沒有動,問他。
“先把吊帶拉下來。”
喬抒白照做了,因為一只手舉著手機,他弄得有些費力,弄下去之后,Fred讓他再往下扯點,他看著鏡頭,露出羞怯的表情:“不能再往下了。
”
“為什麼?”
“我是第一次做這些,”喬抒白對他說,“我才十九歲。而且上次您只說要拉現在完成了,可以把錢給我的。”
Fred沒再逼他:“你很缺錢嗎?”
喬抒白就說是,他又問:“你有沒有男朋友?”
“沒有。”
“交過幾個?”
“我沒有交過男朋友呀,”喬抒白輕輕地說,他貼的睫毛像扇子一樣,在面頰投下一片陰影,“如果不是缺錢,我也不會注冊這個軟件的。”
“沒交過男朋友?我不信。”Fred笑了。
他的笑聲電音更嚴重,展慎之動了動,喬抒白好像想往他這里看,但是沒看,換了一個坐姿,跪在床上,有些可憐地說:“真的。”
“有其他工作嗎?”
喬抒白微微一頓:“有。”
“在哪?”
“我是跳舞的,”聽到Fred突然冷笑一聲,喬抒白又立刻補充,“是正經的跳舞俱樂部,我身邊都是女孩子。”
“在SUGAR ZONE找了幾個爸爸了?”
喬抒白的聲音本來便很弱,此刻為了獲取信任,便更輕柔:“只有您。您不信的話,我可以給您看我的收款截圖。”
“那我豈不是撿到寶了?”Fred頓了兩秒,問,“貝蒂,你缺多少錢?”
“五十萬……我姥姥要做手術,我實在籌不到錢了。”
喬抒白將無助表演得入木三分,若不是展慎之知道他是孤兒,也都快信了。
“五十萬?”Fred笑了,“光在軟件上扯扯吊帶可賺不了這麼多。”
喬抒白擰著眉頭,向手機傾了傾,夾在耳后的碎發掉下幾縷,向Fred求教:“那怎麼辦呢?”
“你愿意和我見面嗎?”
喬抒白為難地看著鏡頭,Fred等了兩秒,誘惑:“和我待兩個月,怎麼樣?”
“真的嗎?”喬抒白一副心動了模樣,吞吞吐吐地說,“您不要騙我……”
“不騙你,”Fred道,“不過我得先驗驗貨,才能和你見面給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