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嘹亮,但無人能錯聽。
喬抒白幾乎以為自己幻聽,后背猛地緊繃,又乍然地放松了,抓著包袋的手軟軟垂下。
冷冷的微風吹來,他盯著前方,等那位名叫阿嵐的保鏢從車的前座走下,手持著探測器,邁向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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嘿嘿,開更!
第一章 春夜(二)
車里溫暖干燥,喬抒白在后座坐下,終于得見展市長真容。
展市長五官堅毅。作為成年后才進行人體改造的永生人,永生改造對他的影響似乎并不大,,體型不如廣角鏡頭拍攝得那麼高大,看起來平易近人。
昏暗的空間里,一股若有似無的幽香縈繞在喬抒白鼻間,這香氣于他有些熟悉,一時間又說不出名字,叫他緊張得心跳加快,幾乎神志不清。
“怎麼稱呼?”展市長開口,客氣地問。
喬抒白一抖,回過神來,坐直了:“您好,我叫喬抒白,是何褚先生創建的摩墨斯區星星俱樂部的員工,我在后勤部,負責給跳舞女郎簽到。”
前方副駕駛座的展慎之摘下手腕上的盾表,輕拋了拋,一副不在乎的模樣。展市長看他一眼,皺了皺眉頭,對喬抒白道:“抒白,你繼續。”
“我長話短說,星星俱樂部有一個地下會所,是何先生和他的重要客人的聚會場所,”喬抒白從包里拿出自己的全息電腦,輸入密碼,告訴展市長,“這半年來,我們俱樂部已經有四個跳舞女郎突然失蹤,最后失蹤的女郎叫咪咪,她失蹤前常被叫去地下會所跳舞,因為我們關系好,她告訴過我,她聽見何先生和一些大人物密謀,策劃了反市長游行。
”
“失蹤這麼多女孩兒,報過警嗎?”
喬抒白點點頭,又搖搖頭:“有住在同寢的女孩兒報了警,但是警官們來看了一眼,就離開了,說跳舞女郎另尋高就再正常不過,叫她們別多管閑事。”
事實上,報警的是金金,和咪咪關系好的人也是她,但喬抒白并不愿她被牽扯進來,便對展市長撒了個小謊。
隨后,他打開了自己前幾天趁著領班不注意,冒險溜下樓拍的視頻。
視頻很短,晃得厲害,地下會所的燈光極為昏暗,不過還是能看清一兩個人的面貌。喬抒白按了暫停,指著其中一個:“這幾個是我拍到的何先生的客人,我在網上找了,這位是摩區法院的大法官呢。我想,摩區法院當時沒有通過對市長游行的限制,是不是和這個有關系呢。”
“抒白,”展市長突然說,“你很敏銳。”
喬抒白一愣,意識到展市長在夸自己,立刻不好意思地道:“謝謝展市長,我在摩區孤兒學校讀書的時候,校長每天都讓我們抄寫新聞,培養我們作為耶茨市民的責任心。我不敏銳,只是想為您做一點貢獻。”
他的話音未落,前方的展慎之突地把盾表丟進了杯座里。那聲響有些大,展市長抬起頭,瞪了展慎之一眼,目光中有諸多不滿。
喬抒白坐在他身旁,不知這對父子怎麼回事,只覺得氣氛很微妙,他感到緊張,想緩和氣氛,便指了指視頻上另一名中年男子,轉移話題:“展市長,這位先生,我沒有認出來。”
“能放大些嗎?”展市長回過頭,對他放緩了語氣。
喬抒白調低了透明度,閃著熒光的全息影像在車廂內變大不少,占據了幾乎四分之一的空間。
但他的電腦性能不夠高,沒法再將影像調整得更加清晰。
展市長仔細辨認著:“這是……”
“摩區兇案二科,周誠。”不知何時,展慎之也轉過頭來,同他們一道看起來。他的聲音很低,喬抒白偷看他,馬上就被他發現,冷冷地瞥了喬抒白一眼,又說:“上個月表彰會見過。”
“沒有別的影像了麼?”展市長想了想,問。
喬抒白關掉視頻,小聲說:“我只能拍到這些了,這次偷拍也差點被抓到,我怕再多拍點,就沒命來找您了。”
展市長抬起手,重重拍了拍喬抒白的肩膀:“辛苦你了。”
他和藹的眼神天生容易讓人信任,聲音也令人安心,然而喬抒白等的并不是這句話,所以沒回答,在幽暗的后座,靜靜地看著展市長的臉。
展市長收回手,沉思著,他們駛出了暮鐘道,進入了都會區。
夜晚的城市因宵禁令而顯得寂靜空曠。持有通行證的黑色轎車,如同幽靈在街道上滑行。
一隊身著黑衣的勞工體,由兩名持著槍械的治安警帶領,在轉角步行巡邏。治安警往轎車這邊看了一眼,隨即識別出轎車主人的身份,遙遙地抬手行了一個禮。
喬抒白越是等待,呼吸越沉重,正懷疑自己的孤注一擲,或許得不到回饋時,卻聽見展市長開口:“抒白,你帶來的資料有用,但是對于市政廳來說,還是不夠多。”
“我知道。”喬抒白胸口發悶,消沉地說。
“如果我需要你幫我獲取更多的證據,你愿意嗎?”展市長問。
喬抒白微微一怔,如蒙大赦地抬頭,看見展市長肅穆的眼神:“直接交代警局去查,若有人把這份資料透露給何褚,不但打草驚蛇,你也會有危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