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以說是非常善解人意了。
時無淵:“……”
他看著小藍星人期待的眼神,沉默片刻,微微嘆氣。
方見緣:“……?”
然后他就感覺有一雙手壓在他的發頂,輕輕揉了揉。
方見緣:……我是讓你摸掘金獸不是摸我?
他正待提出抗議,突然間有人迅速跑上二樓,出現在房間門口。
來人是瑪瑙,他喊道:“琥珀失蹤了——”
……
十分鐘后,所有人聚集在了客廳里。
瑪瑙神經質地抓撓著頭發,看上去很不安,很著急。
他說:“我原本一直在看著琥珀,在房間里不讓她出去,但是剛才那霧升起來的時候,她好像感覺到了什麼,直接就沖出去了。”
所有人都察覺到了琥珀的不對勁。
如果說蒼白的膚色還可能是化妝問題,那空洞的眼神和僵硬的肢體就無法解釋了。
……就連有時候瑪瑙看著她,都恍惚覺得自己身邊的不是活人,而是一具尸體。
這讓他越發恐慌了。
他的聲音沙啞:“希望大家……能幫幫忙,幫我一起找她,付多少報酬我都愿意!”
他跟琥珀青梅竹馬,一起扶持著長大,雖說兩人的性格都比較糟糕,但是彼此之間感情非常深厚。
方見緣目光微微閃動。
他有一點羨慕。
人與人之間的羈絆,到底怎樣才會產生,又是怎樣變得密不可分、牢不可破的呢?
他以后,能找到一個人,無論是朋友還是戀人,在什麼境況下都不會放棄他嗎?
就算真的能找到,他愿意將自己全部、無條件的信任托付給對方嗎?
——畢竟人類實在太多變,又太善變了。
時無淵正在注視著他。
陷入沉思的少年并不知道,人類肉眼無法捕捉到的黑霧正從脖頸的刺青上蔓延而出,幾乎覆蓋住了他整個身軀。
它們包裹著他,環繞著他,一分一秒都不允許他離開主人的視線,永遠都不會放開屬于祂的“獵物”。
——某種程度上,深淵之主才是這世上最“長情”的存在。
星沉這時說道:“你說她跑進了霧中?是朝哪個方向跑的?”
“北邊!我記得很清楚!”瑪瑙說道。
他當時還追出去一段距離,可是霧實在太濃,琥珀又跑得太快,他很快就跟丟了,所以決定回來求援。
兩兄弟對視一眼。
北邊的話,如果沒記錯,他們就是在那個方向遇到人面蛛母的。
海升拿出一個透明的玻璃罐,其中裝著幾只指甲大小的黑色飛蟲。
他說:“這是我們在回來的路上抓到的。”
那時他們迎面撞上了這幾只飛蟲,星沉當時“嘖嘖”幾聲,驚訝過后就把它們全抓住了。
兩兄弟比較擅長研究昆蟲,星沉可以看出,這種飛蟲是群居生物,往往會成群結隊地出現。
可他們遇到時卻僅僅只有幾只,這就不得不讓人疑惑了。
——其實是大部隊迎面撞上了邪神的黑霧,被吞得連渣都不剩了。
“我們發現,這就是第一天晚上襲擊我們的蟲子。”海升道,“而且它咬人后可以分泌一種神經毒素,可以控制人類。”
瑪瑙急道:“難道琥珀就是被它們控制了?”
兩兄弟對視一眼,海升道:“……我不確定。”
按理來說不是。
如果是這樣,雙方的距離應該很近才對,只有五星魔物才能隔空控制人類。
這些飛蟲顯然不能。
瑪瑙痛苦地捂住了臉。
“目前我們還不知道這霧是怎麼產生的。”海升道,“但我知道這霧毒越來越濃了。
”
枝頭上的樹葉已完全枯萎。
掘金獸此時嘰嘰叫了起來,它們的小爪子不停地比劃著:是蜘蛛啊!大蜘蛛!
“大蜘蛛?”方見緣竟然看懂了它們抽象的比劃。
這座島上的大蜘蛛……人面蛛母?
如果是人面蛛母的話,一切就說得通了。
“看來它快要生產了。”他若有所思道。
為了順利生下孩子,它開始向看中的獵物下手了。
“如果我沒猜錯,這種飛蟲應該也是受它役使。”星沉恍然道,“我們帶的解毒劑第一晚就被那些飛蟲污染了。”
——早有預謀。
所有人心中浮現出了這個詞。
“我不想聽這些!”瑪瑙突然喊了起來,他的眼睛發紅,“你們到底幫不幫我找人!”
他的情緒已經緊繃到了極點,眼神緊緊釘在兩兄弟身上。
至于小新人,早就被他忽略了。
他從一開始就不覺得他能幫上什麼忙。
“……”兩兄弟沉默了。
說實話,現在冒險進入毒霧中并不明智。
叢林是人面蛛母的地盤,主場作戰的它優勢相當大。
瑪瑙看出他們的猶豫,冷冷地一笑,直接沖出了小屋。
兩兄弟:“……”
這時,他們看到方見緣站起身來,看樣子竟然打算出門。
“你……”星沉欲言又止。
“我知道你想說什麼。”他勾起唇角,“小屋中有毒氣過濾系統,待在這里可以不受毒霧影響。”
“不過蛛母是不會放過看中的獵物的。”
所以它肯定會來到這座小屋。與其坐以待斃,不如主動出擊。
更何況,他又不是真的要和它正面硬剛。接近四星的魔物可不是那麼容易對付的。
“那我也一起。”時無淵站了起來。
他微笑著,口吻如同要帶自家小寵物出門散步一樣輕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