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戲里的孔明借了東風還有趙云來救,他要是借了東風又去哪找個來搭救的趙云呢。
顧平安不想席上下決斷,他今喝了不少酒,人碰了酒腦子總有些不清楚的。
那直陪客以及他身后的那群人,他暫時還沒決定沾不沾。
所以顧平安只推脫著,席間便找了個借口尿遁了。
說是尿遁,其實是想找個借口從后門溜了的。
但沒想到他剛一往后門走,就遇到了那俊武生。
而那武生卸了妝,顧平安倒也認出他了。
嘿,這不是他那治過的第一個病人嗎!
李關山見著顧平安也是一愣,他知道顧平安是醫館的大夫。
但醫館的大夫怎麼跑這來了?難道是徐老爺有什麼隱疾嗎?
他倆對著瞅了半天。
還是顧平安先上了手。
畢竟是他第一個治過的病人,他可不得看看自己到底治沒治好嘛。
李關山還沒回過神呢,便被顧平安上下其手摸了個遍。
顧平安扯開了李關山的衣服檢查他手臂上的傷。
上次見這人還是半個月之前了,那麼深的傷口只半個月怕是不能好全乎。
果不其然,顧平安扯開衣服一看,這人果然沒好好養傷,剛在臺上的這一番動作下了臺一看,原本快要長好的傷口又裂了道口子。
這把顧平安氣的直磨后槽牙。
這人怎麼就不知道好好愛惜愛惜自己的身體呢。
但顧平安緩過氣來也知道,這人是個武生,靠這吃飯的。
各人的境遇不同,他不該去生這個氣。
但那時的顧平安也是醉了,醉意上頭一個人私下里就容易沒遮沒攔。
顧平安一看李關山這傷口氣的想咬人,白費自己擔心他這傷口老半天了,人家自己都不在意呢。
可能是那天顧平安醉的實在狠了點,他昏了頭了,不光扯了李關山的衣服看傷口,還氣不過對著李關山的手臂打了兩下,埋怨了幾句這人不好好愛惜自己身體。
越埋怨越氣,氣的想咬人。
最后他還真的對著李關山手臂上的腱子肉咬了兩口。
李關山聽著顧平安的話就知道這小大夫喝醉酒了,他本不想與一個醉鬼計較,再說這醉鬼還是治過他的大夫。
但他也沒料到這大夫如此生猛,氣不過照著他手臂就啃了兩口。
李關山被驚了一跳。
不過顧平安就算醉了也是很有分寸的,咬人倒也沒下重口。
不知道李關山的手臂有沒有紅有沒有腫,但他的臉倒是騰地一下紅了。
站在原地半天說不出話來,活像一個遭了惡霸的良家婦男。
但啃完李關山手臂的顧惡霸倒沒注意這位良家婦男的表情,他咬完人就消了氣,心里還有點心虛,知道自己此舉有點過了。
連忙想彌補一下,于是拍著李關山的手臂和他說過幾天去醫館找自己,自己再給他開幾副藥調理調理身體。
說完他就溜了。
但顧平安身后還沒走遠,身后就傳來了一聲驚叫。
顧平安可沒敢往后看,連忙從后門溜出了徐府。
驚叫是李關山的小師妹發出的。
戲要演完了,師傅正想讓他師兄領著人去收拾行頭討賞呢,她一路打聽著尋著他師兄,萬萬沒想到卻見著自己師兄這麼一副衣衫半褪的模樣,而那裸著的半身手臂上還有兩牙印。
而不遠處不知道哪里來的野男人,居然頭也不回的就跑路了。
李關山也沒想到自己的小師妹會突然出現在這里,看著自己小師妹一臉責問的神情,李關山也不知道怎麼說,只好連忙穿好衣服摸摸鼻頭認了。
顧平安第三次見著李關山的時候,他在庫房清點藥材。
那時他已經同意和徐老爺介紹的那個直客人做生意了。
說是做生意,倒也不算。
顧平安只把這算作一種投資,投資那不通世故的愣客人以及他背后的那個黨派。
前幾天在徐老爺的引薦下,他又和那位愣直的客人見面了,不過這次他們換了一個聰明的過來了,上一次見的那位這次徹底成陪客了。
新來的聰明人,應該職位比上次的還大。
不過和聰明人說話辦事就是舒服,他們不光很快就敲定了生意,那聰明人還送了他幾本書。
顧平安收下了書,也談成了這筆生意。
以至于李關山來醫館找他的時候,他還在庫房里清點藥材,還是醫館里的學徒來庫房找他,他才知道李關山來了。
但他一知道李關山來了,他反倒不想出去了。
畢竟顧二少爺喝醉酒后亂啃人的窘事目前只有被害人一人知道,現在再去見李關山無異于直面他干的那件荒唐事。
顧平安的臉通紅,恨不得當場躲進庫房的地板縫里不出來了。
而醫館的學徒見著顧平安的臉這麼紅,還以為顧平安怎麼了呢。連問了好幾句顧平安是不是身體不適。
顧平安連忙擺擺手打發走了學徒。
見還是不見,這是個問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