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知不多,但還是知道一點的。
從心道人瞄了一眼桌邊默默低頭扒飯的徒弟白修,又望了一眼腳邊的老狗。
最后過了好半響才道。
“倒是聽過‘得綏山一桃,雖不得仙,亦足以豪’,但這話雖是這樣說,誰都知道古來傳說當不得真。”
說完從心道人又吞了口酒,他望著這周圍滿院子吵鬧的孩子嘆了口氣又道。
“我未去過綏山,早些年的時候綏山也沒聽說出過什麼離奇事,只是近些年……”
從心道人話說到這看了一眼顧闕便沒在說下去了。
但他未說出口的話大家也知道,只是近些年異事處在綏山上栽了個大跟頭,世人才品出些綏山的離奇來。
從心道人捋了把胡子,他心知顧闕今晚上門來可不僅僅只是蹭個飯那麼簡單。
從心道人猜的很對,顧闕確實是另有圖謀。
“今年年初的時候,有一隊出游的男女開了大巴車進了綏山,他們進去了就沒了消息。”
“二月我收到地方上報的消息,派了人進山,到三月份進山的人也沒了消息。”
說著顧闕嘆了口氣,但他卻也沒喝他手中的酒,只依舊晃著繼而道。
“三月末,我又派了人進山,但陸陸續續進山的人都沒了蹤影……”
“唉,您也知道玄字部原先就沒什麼人,比不上黃字部這些人手不缺的部門,玄字部貴精不貴多,原先處理混嶺這周邊的大小事人手就已經不夠了,但在綏山這又折進去十余人……”
顧闕端著酒絮絮叨叨的說了一堆,周圍人他卻誰都沒看只是一個勁盯著從心道人。
從心道人垂著眼只夾著眼前的那盤花生米,沒搭腔。
倒是陳久趴在甘離肩膀望著賣委屈的顧闕忍不住樂。
顧闕說了一堆,眼見滿桌人沒一個搭理他的,最后他放下酒杯扇子一展嘆了長長的一口氣。
“道長,下月月初我想走一趟綏山,想請道長與貴徒與我一道再走一遭。”
顧闕最后一句“再走一遭”砸進從心道人耳里,他眉頭跳了跳沒有說話,只是不經意間望了眼旁邊吃飯的白修。
白修埋頭扒著飯,他清楚他師傅的性子,綏山這檔子事誰都能看出來是個爛攤子,他師傅不可能去,他不顧及著自己也還要顧及著滿院的孩子,要是他師傅也困在綏山這滿院的孩子又去指望誰呢?
顧闕這次上門大約是想找些人手,不一定是找他師傅,大概是想找他去。
白修埋頭吃著飯也沒搭話,但他的心里很清楚,況且他愿意去走這一遭。也不是全都為了顧部長那豐厚的報酬,他只覺得能救幾個是幾個,若是跟著顧闕走一趟能把人救出來也是好的。
但他萬萬沒想他這一碗飯還沒吃完,他師傅那邊就點了頭。
“顧部長厚愛了,承蒙您不嫌棄我這個破落道士,只是我這孤兒院……”
顧闕一見從心道人點頭答應了,扇子一展笑瞇了眼。
“不妨事不妨事,我已經和黃字部打好了招呼他們會加派人手照顧孩子們的。”
“道長您放心,這次有您出馬,定會馬到功成的。”
“哪里哪里,此去綏山還是要仰仗顧部長的……”
從心道人笑著和顧闕互相吹捧著,他們就這樣有來有往的互相吹捧了十幾句,直把滿桌的人酸的都差點吃不下去飯才做了罷。
今天顧闕穿的是一身長衫,他拿了柄折扇在那晃蕩,陳久總覺得他下一刻要往天橋底下說相聲的方向發展幾步。
滿桌的人吃飯,陳久也吃不著,他靠在甘離身邊聽著從心道人和顧闕互相吹噓,時不時的悄咪咪的瞅幾眼甘離,權當秀色可餐了。
不過甘離吃飯的時候一向不說話,他不緊不慢的吃著,陳久不緊不慢的看著。
甘離放下碗筷的時候,顧闕也把目光投向了他們。
“盤古組織的事有些眉目了。”
顧闕搖了搖扇子正色道。
顧闕少有這樣正經的時候,陳久忍不住多看了他兩眼,確定他是想結束吹噓正經說事了,他便點了點頭示意他繼續說下去。
“我收到情報,盤古組織這次也派了一些成員去了綏山,他們似乎在綏山中尋摸什麼東西。”
顧闕收了扇子拍了拍手繼而又道。
“原先派去綏山的人還未斷了聯系之前便提到過,在綏山他們與一批人交過手,這一批應該就是盤古的人。”
“盤古啊……”
一旁的從心道人聽到了顧闕的話,他摸了把胡子似乎想起了什麼。
“一群瘋子。”
他嘆口氣說了聲。
從心道人很少下過這樣絕對的論斷,這句話一出不禁讓眾人覺到有些驚訝。
只見從心道人搖了搖頭,又自己給自己倒了杯酒,他看著一院子亂跑的孩子摸了摸腳邊趴著的那只老狗的腦袋。
“我記著當初我還年輕,約莫著二十五六的時候,那時候年景可沒現在的好,到處都是路霸劫匪什麼的,那時候盤古算是有點名聲的,不過不是什麼好名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