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小子最近兩天一到下午就沒影了,說去找朋友玩,也不知道是哪家小孩。沒事,不用管,這小子死不了……”
但陳建國這話還沒說完,突然臉色一白。
下一刻驚雷聲響起,陳建國“哇”的吐出了一口大血,撒滿了整個牌桌。
他旁邊的朋友慌了神,連忙去扶陳建國,只見陳建國又陸陸續續的吐出好幾口血,但他還沒來及查看自身情況,只是借著旁邊朋友的攙扶穩住了身形。
“快…快去找小久……”
陳建國話還沒說完又哇哇的吐了幾口血,一桌的朋友被嚇了一跳哪還顧得打牌,連忙要去通知陳建國家人,但也有知道陳建國情況的,知道這是他在人身上下了符為人扛了災,但能讓陳建國扛災的除了他老婆就只有他兒子了。
結合陳建國這一句話,幾個牌友一合計,想到了指不定是陳久在外面出了什麼事。
于是幾個牌友一人扶住陳建國,一人聯系周圍朋友去找陳久,一人連忙立刻出了門去找陳久。
那人出了小區住宅樓的門,一望門外那烏云密布電閃雷鳴的天心里忍不住泛起了嘀咕,小陳久那孩子別是被雷給劈了吧,但轉瞬他又搖搖頭把這念頭甩出腦海十萬八千里。
瞎想什麼呢,要是真給雷劈了,那還有活的?
而另一邊,被雷劈干凈了周身一切的小陳久,緊緊的抱著懷中赤裸的小甘離,在迷迷糊糊之間他往下望去竟忍不住震驚的睜大了眼睛,像是看到了什麼顛覆他人生的東西,但很快他昏了過去,帶著他的震驚,也帶著他那被顛覆的人生。
第63章 誓言
過了很多年后,時至今日甘離回想起當年陳久送他的那條裙子還是會忍不住的彎起嘴角。
他盤坐在蒲團上從冥修中醒來,陳久盤腿坐在他旁邊,他還沒有醒所以甘離能得以借著窗外黃昏露出的幾點微弱的光肆無忌憚的注視著他。
他近乎貪婪的目光隱在日暮微弱的光中,藏在那些黃昏溫軟的空氣里,像是被錦緞包裹的利刃,被妥帖的收納至一個剛抵安全的標準。
那條裙子無意間打開了甘離這麼多年斷斷續續經歷的那些奇幻歷程的開端,他像是無意間翻開了某本奇幻故事書,書中的王子朝他揮了揮手,他走了進去。
從此那些書中的故事便不再只是故事了。
甘離仍舊記得幼時那道落下的雷霆,他也記得那道奮不顧身撲向他的小小身影。
他甚至記得那時的呼吸,那時幼小的孩童們蜷縮的姿態。
以及那些朦朧的光,還有光中那個緊箍的擁抱。
那是甘離第一次被人抱的那麼緊,也是第一次他感受到了他如此的被人需要著,那是一種幾乎不帶任何雜質的情感,如同一片肆無忌憚綻放的野花。
讓人時隔很多年后,都能隔著記憶嗅到那些花的芬芳。
那次雷擊過后,甘離其實并沒有受多少傷,他被陳久死死的護在了身下,而陳久則被陳建國在他身上種下的護身符咒護住了性命。
但也僅僅只是護住了性命而已。
甘離從醫院的病床上醒來的時候,陳久還沒醒。
他睜眼一個看到的人卻是他久居國外的爺爺,老爺子本來在國外治病本來這兩年身體漸漸好起來了,但還沒好上幾天突然接到一通國內電話,說他孫子被雷劈了生死不知。
老爺子一聽好險沒當場厥過去,吞了半瓶救心丸才緩過勁來。
打電話的是別墅里的保姆,甘離母親走之前只給保姆留了幾張卡和一個電話,卡上面定期打的有錢,而那個電話號碼即不是甘離母親的也不是甘離父親的,單單只留了甘離爺爺的。
可能她也知道,這老爺子恐怕是這甘家里唯一一個清醒人了。
甘離爺爺接到那通電話就連夜帶著助理從國外趕回來了。
甘離他爸甘子建一聽見老爺子回來了,忙不迭的就從情人被窩里爬起來了。
但剛趕到醫院就發現老爺子已經在那等他了。
甘離爺爺一見他這個混賬兒子就來氣,在甘離的病床前劈頭蓋臉的就把甘子建訓了一頓,直訓得對方臊眉耷眼的半點面子全無才罷了休。
他原先以為這兩夫妻離了婚對大家都好,都能消停點。
卻沒想到他這兒子竟是個實心眼的混賬,混賬到自己兒子都不管,外面私生子一大堆,家里正經兒子不聞也不問。
這一通訓下來,訓的老爺子又吞了半瓶救心丸才罷休,旁邊的助理不住的給他順著氣。
到最后老爺子坐在病床前,看了一眼自己孫子又看了一眼自己兒混賬子,嘆了長長的一口氣。
他這一輩子經過風歷過雨,年輕時白手起家,在商場上叱咤了半生,到了老了卻是如何都想不通,自己生的這幾個兒女怎的就個頂個的混賬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