甘離公司里下班一向下的比較早,此時頂樓的樓層中空空蕩蕩的只剩下了章偉昌一人,他一下下砸著玻璃的詭異響動回蕩在整片樓層中。
一下又一下,終于在他的堅持不懈中,玻璃幕墻被他砸出了一個窟窿。
最后章偉昌對著剩下的那些玻璃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著裝,便伸出手打開了自己幻想中的那扇門。
然后朝著窟窿外無邊的夜色,一步邁了出去。
“歸陽菇,鬼陽菇…這種蘑菇吃了真的能見鬼嗎?”
甘離摩挲著鼠標望著監控里章偉昌宛若瘋魔的狀態,喃喃的問著。
“不太清楚,這種蘑菇混嶺市不產,一般窺見鬼怪都需要開個天眼或者借助什麼專門的法寶之類的。”
“但章偉昌這種確實也像被鬼魘了。”
說著陳久移動了甘離的鼠標,點了點監控里窟窿旁邊他的工作室。
“如果是食物中毒的話一般不太清醒可能連電梯都上不去,但章偉昌的行為邏輯都很清晰,如果不是最后一步他出了差錯的話,他應該在砸你辦公室門而不是玻璃幕墻。”
“但這就奇怪了,你們公司這大樓剛建沒幾年,除了幾個飄過來的游魂幾乎沒什麼鬼,要是惡鬼作祟的話現場應該留下魂力,可我跟著你一路走過來,從公司門口到頂樓那個窟窿沒見過除我之外的其它鬼留下的魂力。”
陳久逐個分析到。
但他的話音剛落,門外就響起了敲門聲。
一個秘書推開了門拿進來了一個文件袋。
“這是樓下一個戴墨鏡的先生,讓前臺交給甘總的東西,他說甘總應該用得著這個。
”
說著秘書放下了文件袋,瞄了一眼地毯上趴著的三只貓崽便退了下去。
甘離打開文件袋只見里面掉出來個證件,證件外殼上印著“異事處”三字,而打開之后則是甘離的照片和編號。
證件中還寫著職務是異事處玄字部專員。
“你什麼時候成他們異事處的人了,我被顧闕拐去當實習生,還帶買一送一的嗎?”
陳久惱怒的摔著桌上的證件。
此時辦公室里只剩了他們兩個人,助理閔文早就受甘離吩咐拿著報紙去處理公關的事了。
甘離笑笑了下意識的想要摸摸陳久的貓頭,但想到陳久現在不是貓摸不到,他伸出去的手又縮了回去。
“多一個證件總是有些用的,你看那些小報上都把我寫成壓榨員工的無良老板了,不查清楚我不是很吃虧。”
甘離捏著證件解釋道。
陳久看著甘離手中的證件不滿的哼了一聲,但最終沒再說什麼。
窗外熾烈的陽光漸漸上移,孟夏里的天熱度漸漸隨著太陽爬升。
甘離中午帶著陳久到達警局的時候,路旁的水泥地上陽光似乎能把行人的影子都烤焦。
甘離是在午休時間到的警局,推開辦公區的門下了勤的老警察正在一旁端著飯盒和新來的實習生侃大山。
陳久一般外出為了省事都是借著貓崽的身子,這次他借的是李白的身子,靠在甘離的脖子上像條黑白塊的圍脖。
甘離出示了顧闕給來的專員證,被前臺的小女警直接帶進了辦公區里等候。
他在等候的間隙帶著陳久也聽了一耳朵老警察的故事。
“這次的案件啊,你別看稀奇。人肚里剖出蘑菇的事,我當年也遇到過。”
老警察吃完了飯,端起了一旁的茶水喝了口,清了清嗓子開了講。
“那還是我沒調過來之前見到的事呢,當時我在西南那邊的警局里當著警察,有一年下雪天,我和同事幾個接到了報案說一個醉漢掉河里了。”
“那時候下雪天比現在可冷多了,那時又在山區,我和同事幾個趕了半下午路,等到了地,人已經沒了。”
說著老警察又喝了口茶,而一旁的實習生端著飯盒扒了口飯好奇的問著。
“人怎麼沒的?那醉漢是凍死的還是溺死的啊?”
“都有。”
老警察喝完了茶繼續道。
“據當時那個村里人說,人撈上來還有口氣,但抬回家的路上沒撐住就沒了。”
“但當時醉漢的老婆堅持要報警,說自己丈夫是被人害死的。所以我們去的時候沒能按意外死亡辦,當時把人帶回去給法醫解剖,解剖出來那醉漢胃里就有一堆蘑菇,長得和這次剖出來的蘑菇差不多。”
但老警察話說一半又喝了口茶,像是故意吊人胃口似的。
實習生扒了一口蘑菇炒雞蛋也捧場接著問。
“那后來呢?”
“后來當然是按意外死亡算了。”
“法醫檢查那醉漢當時已經醉得神志不清了,當時下著雪,橋上除了醉漢的腳印也沒其他人的,要是謀殺除非是鬼把人從背后推下去了,不然怎麼能沒腳印?”
“再說喝醉了的人干出什麼都有的,你們隊長以前喝醉了還拿著花椰菜當炸彈拆呢,蘑菇也估計是那醉漢醉糊涂了自己吃進去的。
”
說到這老警察笑著端著保溫杯,但不知道仰頭看到了什麼猛地收斂了笑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