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久伸手把她仰著的頭按了下去,他嘆了口氣。
“別道歉了,我說了把你們帶出去就一定把你們帶出去,不然我來這干嘛來了。”
說著他轉身走向了窗邊架著弩的甘離,陳久繼而舉起槍沉默的朝天上開了幾槍,斗了這麼久可以看出來男孩所剩的法力估計也不多了。
他下意識的往口袋里摸去想找根煙,但摸到一半想到了這是幻境里他高中的時候,那時候他還不抽煙呢,煙癮是大學里才染上的。
這樣想著他下意識的側頭看了看一旁的甘離,甘離剛射空一弩箭正準備換箭。
陳久把槍口對準了外頭的雷云掩護著他。
陳久在一邊朝著天開著槍,一邊在心底咂摸著這小子有沒有聽見剛才他和池淺的對話。
這小子要是聽見了,他肯定得炸,要不然自己主動去和他認個錯吧。陳久心不在焉的想著。
但他還在糾結著,那邊甘離卻出了聲。
“我就不應該讓你來這。”
他說這句話的時候目視著天空,弩箭從他的手下躥出,成堆的烈火符染橘了半片天空。
完了,炸了。
陳久想著,他摩挲著自己槍柄上的花紋一時間也不知說些什麼好。
但甘離也并不需要他說些什麼。
“你回去當一只貓,也比來這被人用來喂這些妖魔鬼怪的強。”
甘離冷笑了一聲,他手下的的弩箭在他的動作下接二連三的射出,烈火符在云層上轟轟烈烈的炸了一圈也沒能息了他的怒火。
陳久在一旁縮著也不敢說什麼,只好配合著打空了一彈夾的子彈。
末了才顧左右而言其他的瞄著甘離手里的烈火符肉疼的說了一句。
“省著用,也試試其他的符,烈火符快薅沒了。”
說完陳久瞄了一眼一旁的甘離,見他還是不為所動,于是又補了一句。
“我知道了,下次我一定不接這種任務了。”
說著他又瞄了一眼甘離,只見甘離深深的嘆了口氣,他停下了手中的弩箭轉頭望向了陳久。
“哥,我已經失去過你一次了,難道你還想讓我再失去你一次嗎?”
他認真的望著陳久的眼睛繼而一字一句的與他說。
“你知道的哥,不論去哪我都會陪你去的,就算是地獄我也會陪你走一遭。”
“阿久,你甩不脫我。”
陳久知道甘離口中的去地獄并不是形容詞,他以前仗著年輕一直把自己的命看的輕如鴻毛,踏天踩地的到處浪,后來自己作死了也沒生多大悔意。
可甘離的命不一樣,他的命,在他心里重如泰山。
陳久撐不起這座泰山,也舍不得這座泰山。
甘離這話砸在他的心間,便如同砸了一座泰山。
陳久張了張嘴,默然了許久也沒能再說出什麼辯解的話來。
最終他嘆了口氣還是應了一聲道。
“我知道了。”
這一句知道也等同于把這座名為甘離的泰山妥帖的置入了他的心里。
陳久這只孫猴子,最終還是心甘情愿的走入了五指山下。
霎時間天空響過一連片的驚雷,雷霆的光輝慘白的掃下映白了整片大地。
陳久被這雷聲所驚他朝前方望去,只見原先世界的裂口已經蔓延到了近前,最近的碎片離窗口不過只有三米的距離,仿佛他們只要伸手就能夠到一般。
而頭頂男孩制造的雷云也有小半已被眼前的裂縫所吞噬了。
但剩下的大半雷云卻還攪動著天際,趁著陳久與甘離停手的片刻功夫,它們已經蓄積好了一切,雷霆翻涌著,在剎那之間上千道雷霆直劈而下,摧枯拉朽般咆哮而出。
教學樓在雷霆的打擊之下墻體震顫,一系列爆炸的轟鳴聲回響在樓中。
人群如同屏障抵擋了一小部分的雷擊,走廊的窗戶被雷霆全部擊毀了,而窗戶周圍的墻壁甚至都已被雷霆擊碎只剩下裸露的鋼筋。
甘離從陳久的身側走出,他手中提著一樣東西。
陳久被走廊中激起的塵埃迷了眼睛,一時間沒能看清甘離手中拿著的是什麼。
而等他看清了甘離卻已經把那件東西扛上了肩頭。
陳久被那東西驚了出了聲。
“火箭筒?”
但甘離沒來得及答話他,回應他的只是扣動扳機之后出膛的炮彈。
炮彈逆著萬丈的雷霆直沖上了云霄,在半空中炸裂成了連片的火霞。
“你哪來的?”
陳久又問,顧竹竿的戒指里還有這?陳久想著,他有些發愣。
“你給我的戒指里的。”
甘離一邊說著一邊又從戒指里掏出了一發炮彈。
還是真是顧竹竿的,陳久心里暗道。他放那麼多熱武器干嘛?打仗嗎?
但還沒等他想清楚,下一發炮彈便又從甘離肩頭炮筒中沖了去。
炸裂的塵埃轉瞬間又布滿了天空。
兩發炮彈讓雷霆的降落稍緩了下來,方寸戒里的武器都是特制的,炮彈的外殼繪滿了符文,內里裝的是什麼陳久也不知道,只知道看著并不像火藥。
在雷霆降落的片刻功夫里窗外的裂縫也漸漸逼近了,走廊的盡頭有些場景也已經開始了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