站在樓底下包子鋪排隊的時候,陳久望著那些籠屜上漫著的蒸汽想著。
也不知道甘離那小子醒了沒,他要是早點來自己還能給他捎個熱乎包子,來晚了包子都涼了。
他就這樣想著一邊結了賬,提著一袋子包子往回走。
但走到他家樓下的時候,沒料想一抬頭卻見到了剛才腦子里的人。
只見甘離這傻小子推著自行車往他家樓下走,也沒帶個手套什麼的,耳朵、鼻子連同推車的手指都被凍的紅彤彤的。
陳久一望見他心里一軟,像是被蜜蜂輕輕蟄了一口似的,蟄的地方不僅疼了起來也膨脹的腫了起來,誰碰都一陣麻。
陳久連忙小跑過去把手里提著的熱乎包子一把塞到了甘離的懷里,接過了他的自行車就樓道里帶。
“你是不是傻這麼早就往這跑,暖被窩不香嗎?也不帶個手套要是凍傷了想騙陳建國的凍傷膏嗎?”
陳久一邊跟個老媽子似的嘮叨著,一邊利索的把甘離的自行車推樓道里面鎖好了。
結果一回頭甘離卻捧著包子一個人吃上了,他一雙眼睛直直望著陳久顯得特無辜,但嘴下可一點也不留情,兩口便把一個包子給吃完了。
“甘大校草,你是不是又沒吃早飯故意來蹭吃蹭喝來了?”陳久回過身問。
甘離睜著眼睛特無辜的看著他,點了點頭然后繼續兩口一個包子。
陳久給他整的沒了脾氣,嘆了口氣,惡意的伸手揉亂了甘離的發型。
“走吧,上樓再吃,樓上我煮了粥。豬肉白菜的給我留點,先吃韭菜雞蛋的,陳建國醒了讓他自己去買。
”
說著他手搭在甘離的肩頭便想把他往樓上的家里帶,中途甘離伸手喂了他一個包子。
陳久低頭叼了口包子,無意間卻見著了甘離手掌中的數字。
“7/10.”
陳久叼著包子含糊的念了出來。
“你沒事在手心里寫這個干嘛?”
他咬了一口包子扭頭問著甘離。
而甘離抱著一兜子熱乎包子揣在心口融了融身上的寒氣,搖了搖腦袋。
“我忘記了,依稀記得是有什麼重要的事,阿久你手心里也有一個。”
經甘離這麼一提醒,陳久才注意到他手心里也有一團這樣黑乎乎的數字。
7/10,一模一樣。
陳久歪頭想了想。
“梨砸,從小到大你有忘記過什麼重要的事嗎?”
甘離搖了搖頭,回答道。
“沒有。”
說話間他們便走到了門口,陳久一邊開門一邊想要是忘記了說不定是不重要的。
而與此同時,甘離卻在想,重要的事自己絕不可能忘記,如果忘記了,很大的幾率是有人不想讓他記起。
就這樣他們倆想著這件事,同時跨入了家門。
吃完飯,倆人下樓騎了車便往學校趕。
陳久的破自行車昨天回來被路邊的玻璃碴扎劃個口子,今天他倆上學只能騎甘離的。
甘離沒帶手套,陳久沒讓他騎,把后座留給了他。
甘離的手老老實實的圈著陳久的腰,陳久一邊騎一邊想著,高中的梨子可真乖巧,哪里像大學時候不知道哪天就突然長歪了,跟只藍眼哈士奇似的。
就這樣他一邊騎著車,一邊想了一路,到了學校門口的時候陳久突然又反應過來了。
他,是怎麼知道甘離大學是什麼樣的?
陳久有些懵,這導致他進教室之前一直在想著這件事。
他們的教室在三樓,進教學樓之前陳久下意識的望了一眼教學樓的樓頂,甘離也順著他看著的目光看去,可天臺上除了幾只歇腳的鳥什麼也沒有。
陳久搖搖頭也覺得自己糊涂了,可他又隱隱覺得自己像是忘了什麼重要的事一樣,很重要,但他死活想不起來了。
他最終嘆了一口氣也沒硬想,轉腦袋就忘事他也不是沒經歷過,可能過會那忘掉的事也就自己躥出來了。
就這樣想著他領著甘離斜勾著沒放幾本書的書包,跨進了教室。
但坐在后座位上還未坐穩,陳久瞇了瞇眼打個哈切的功夫,前桌的幾個女生湊在一起竊竊私語的響動卻引起了他的注意。
不光是他的,甚至是全班人的。
有好事的同學,趁著老師沒來拖著椅子湊上前去問了一嘴。
“什麼情況?你們在說哪個學姐?怎麼了?跟我說說唄。”
被打斷說話的女同學白了他一眼,但那好事同學臉皮厚笑嘻嘻的看了過去,女同學見他這幅沒皮沒臉的模樣也沒招,不想和他說但架不住那人連珠炮似的問。
“還有哪個學姐,就是那個池學姐。”女同學嘆息道。
“啊?她怎麼了?她被葉學姐派去的小混混堵住揍了嗎?”但這次問話的不是硬湊過來好事的同學了,一旁坐在后桌上的體育委員聽了這句也伸長了脖子往前問。
“不是,她……她被人、她被校外的混混……”
女同學支支吾吾的不肯說清楚,但體育委員是個急性子,平日里性子也直也最看不慣些欺負人的事。
“池學姐到底怎麼了?是被揍了嗎?這都第幾次了?她不是和葉學姐在爭一個叫霍林深的學長嗎?都鬧成這樣了,那學長也沒說句話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