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說著池淺略帶嘲諷的笑了笑。
“后來,你們也都看到了,她就來與我作伴了,我們倆不過是一前一后而已,早晚都得走的。”
陳久坐在天臺邊上搓了搓凍紅了的手,無奈的道。
“是早晚都得走,可人家還沒走呢,別想太多,要不我出去之后免費給你辦場法事吧。”
“放心,我地府那邊有點交情,保證辦的妥妥的。陽間道和陰間路誰也不挨著,留戀那麼多也沒用。”
說著陳久摸了摸中指上的方寸戒。
他抬眼看了面前的池淺一眼,余光卻掃到了她身后神情有些怔愣的甘離。
陳久心里咯噔了一聲,知道自己這張臭嘴是又說錯話了,這位剛哄好的破小孩指不定又要和他鬧了。
于是他趕忙轉了話題,打了個哈哈,他呼了口氣揉了揉凍僵了的手,看向了池淺赤裸的雙腳。
“你的腳不冷嗎?”
池淺有些發懵,她低頭看了看自己赤裸的腳,下意識的回到。
“不冷,鬼是感覺不到冷的。”
“你的鞋子是什麼時候丟的?”陳久繼而又問。
“不知道,我忘了。”池淺眨了眨眼睛有些茫然。
“誰把你困在了這個幻境里?”
“是江媽媽和……”
但說到此時池淺突然反應過來了,她眨了眨眼睛皺起了眉頭。
“你在套我話!”她說著語氣有些氣憤。
“說說嘛,難道你不想離開這個幻境嗎?”陳久齜著牙笑了笑,被識破了也不慌頗有些沒皮沒臉的自覺。
“你難道不想嗎?”陳久繼續問著。
池淺咬了咬牙,想了一會,最終還是從牙縫里擠出了回答。
“想!”
“但是你們打不過他的,連江媽媽都打不過他。
”
池淺無奈的道。
“不試試,怎麼知道呢?”陳久眨了眨眼睛笑了笑。
但陳久的話音剛落,教學樓的廣播里,卻突然響起了鈴聲,那是課間休息的鐘聲,而伴在鐘聲末尾的則是一段歌謠。
沙啞的童聲在廣播中唱著,那聽起來像是有荒野的風在他的嗓中游蕩。
第21章 蝴蝶,蝴蝶,你來自何方?
清晨的陽光好的出奇,太陽雖還未移至頭頂,日光便已明亮的如同午時。
沙啞的男童聲通過校園的廣播,在周圍空曠的天地中層層疊疊的蕩開。
那是一種很奇怪的聲音,它初聽起來有些稚嫩,但尾音卻腔調感十足,帶著一種古老卻又優雅的韻律。
“Butterfly, butterfly~”
“Where are you from?”
“I don't know, I don't ask~”
“There has never been a home~”
……
陳久聽的出這是一首童謠,但也僅限于此了,于是他眨了眨眼看向了一旁的甘離。
甘離笑著與他解釋道。
“這是一首英國童謠,唱著童謠的人用的是Conservative Received Pronunciation,一種古老的英國貴族腔調。”
“他唱的是什麼?”陳久問。
“蝴蝶,蝴蝶,你來自何方?我不知,我不問,從來沒有一個家。”甘離輕輕的念著,那些句子在他的口中摩挲著仿佛變了個韻味,念完他笑了笑嘆了口氣。
“哥以后去別處可一定要把我帶著,畢竟外面的人工翻譯可不便宜。”甘離一邊說,一邊含著笑望向對面的陳久。
陳久被他看的老臉一紅,但他還沒來得及說話,被夾在他倆中間的池淺便咳出了聲,她坐在中間看著眼前這對旁若無人的狗男男,翻了個巨大的白眼。
但這下陳久的老臉更紅了。
“這是‘他'的聲音。”
池淺晃蕩著雙腳自顧自的說著,她才不管陳久的老臉紅不紅呢,為今之計出去才是最重要的。
“‘他’是誰?”甘離問出了這個問題。
“不知道,他就是他,他沒有實體,我和阿喬管他叫‘男孩’,古堡里到處都有他的聲音,有時候我和阿喬玩的時候他和我們一起玩,但更多的時候,他想吃掉我們。”
說著池淺歪著腦袋,看了看校園拐角處的正在唱著童謠的廣播。
“他總唱這首童謠,其他的也唱但沒有這首多。我英語爛聽不出來,阿喬以前也和我說過這是一首唱蝴蝶的歌。”
陳久聽著耳邊仍在播著的歌,心里想著難道這次遇到的妖還是只進口的嗎?
進口妖怪可不多見,處理不好通常會引發外交事故的,往前再推幾十年老一輩的捉妖師對此情況,都是生死看淡,提刀就干。
但現在不一樣了,雖然最終目標還是提刀就干,但干之前需要先打個報告留個底,方便干完了異事處來給你兜底。
這是一條默認的行內規則,無論是野生的捉妖師還是體制內的事先都會遵守,因為不打報告的結果是,無論最終出了什麼事沒人會給你兜底,最終引發了什麼外交事故承擔后果的都會是你自己。
早些年就有不信邪的天師捉妖師不打報告就一通輸出,但最終結果都是統統被丟了進去對唱鐵窗淚去了。
他們有的是因為擅獵國際瀕危野生妖種,有的是因為攻擊外國來訪友妖破壞兩國建交,還有一些是因為尋釁滋事罪,更有一些連罪名都沒向外公布。
那是異事處成立之初的事了,異事處剛立起來雖然請了幾位大佬助陣,但完全壓不住底下這群天天捉妖斗鬼的天師們,人一旦有能力了也就難免不服管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