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前位置: 腐腐之光 《伺機而動》 第127章

《《伺機而動》》第127章

又過一會兒,他的房門被敲響,是奶奶的聲音,“小言,辰栩學校有事,他先走了,讓我跟你說一聲。”

嗓音在喉嚨堵塞,柏言哦了聲,然后離開窗臺,爬回床上。

他覺得自己像是感冒了,被風吹冷了,否則怎麼會頭昏腦漲,意識恍惚。

第二天,很早底下就傳來窸窣響動,是傭人們在打掃昨夜聚會后的狼藉。柏言被吵醒,躺在床上,乏力疲倦而煩躁,睡意早就消散,他蒙住被子,執意不肯起來。但這麼躺著又很煎熬,他腦子里轉著很多如飛蟲般的稀碎瑣事,微小,惱人,難以捕捉。昨夜的擁抱、撫過他后頸的冷風、殘忍的吻、他在KTV中睜開眼看到的彩色頂燈、一張小孩的臉、握住的手、攬過的肩、靠著的背……

密密麻麻、層層疊疊,碎屑一般的往事也能積蓄成一座大山把他壓垮,胸腔窒悶,他好像被一張巨大蛛網黏住的細小昆蟲,掙不脫逃不掉,在捕食者步步緊逼的陰影中越纏越緊,直至被啃咬撕碎。

掀開被子吐出一口氣,柏言在床沿坐起來,他一夜都睡得不好,總做些稀奇古怪沒有邏輯的夢,細究起來又好像都跟昨夜的變故有關。他有一種巨大的失落感,好像一腳踩空,吊在懸崖的攀巖者,掌心抓著凸出的巖石,已經鮮血淋漓,往下看就是萬丈深淵。

不是窒息就是失重,一夜功夫,他被折磨得失了人形。

手撐著床榻,搖搖晃晃站起來。柏言臉孔慘白地站起來,在房間中央站了會兒,一轉眼卻好像能看到莊辰栩靠在他床上看書又或者倚著門框歪站著等他換好衣服出門,呼吸一下,空氣里都是熟悉的氣味。

忍無可忍地扭頭,隨手抓了幾件衣服,收拾好包,準備回去。

站在走廊時,又頓住了,看到對面緊閉的房門,鬼使神差地推門走了進去。

一切維持著來時的樣子,連床鋪都沒有弄亂。

但這里再也不會有人來住了。一切留著又有什麼意義?莊辰栩把他們過去的所有感情都拋棄了,只為了一時的發泄。人活在世上,不就是渾渾噩噩、糊里糊涂的嗎,把一切辯得太清,分得太明,不過是格格不入,徒增痛苦。

就好像加菲貓永遠不會問艾伯克,當他在寵物店找到自己時,是去做什麼。

沒有人會像莊辰栩一樣,掐著貓的臉告訴它,那天它的主人已經忘記了它,準備再買一只新貓。

多殘忍的人,自私到深情的程度,可以無所不為。

柏言深吸一口氣,他抬起頭,看到房間角落里貼墻擺放的展示柜,最顯眼的位置擺放著的是自己當年送他的那款火車模型。

柏言對著看了會,才走過去,墊腳去取了下來。

手觸碰到火車頭,太久沒有擦拭,即使放在陳列柜里,還是積了灰。

出乎意料,取下來的同時,一封泛黃的信封也從后頭掉了下來,落到地板上。

信封的紙顏色陳舊,好像已經年代久遠。

這是莊辰栩的信?是誰給他的?值得被藏的這麼好?

明知不該去看別人的信,那是莊辰栩的隱私,可心里又實在好奇。為什麼要把信藏在這種地方?藏在……屬于他的地方。

柏言彎腰撿起來,翻到正面,信封是空白的,沒有收件人也沒有郵票。所以這封信沒有寄出?不是別人寄來的,那就是莊辰栩寫的?

心突然跳的快起來,柏言不知為何有些緊張。

猶豫片刻,他把信拆開,封口沾的膠水已經干硬崩開,紙張很脆,即使很小心了,還是把信封撕開了一小道口子。

從信封里倒出了兩頁紙,被折的很整齊,邊緣對著邊緣,好像有強迫癥,白色紙張上面是漂亮略褪色的黑色鋼筆字。

柏言一下就認出是誰的筆跡。

高中時,莊辰栩的一手字就已經寫得很漂亮了,俊逸端正,有棱有角,像硬筆書法的臨摹貼,總被叫出去參加比賽。

把信紙展開,映入眼簾,信紙的第一行寫的名字是,柏言……

柏言拿著信紙的手抖了下,一不小心,信封就掉到了地上,他蹲下身撿起來,然后垂著頭蹲著不動。為什麼寫了信卻不給他?他們朝夕相對,有什麼話需要用信來傳遞?還要保存這麼多年?

他蹲了很久,才把信攤開來看。

【柏言:

也許你會奇怪有什麼話我不能當面跟你說,要用這種形式。我不知道你那天是否有意識,也許你記得,所以現在要躲著我。我怕我當面說了這些,你會排斥,不愿意聽,只好用寫的,這樣你可以慢慢看完。

更何況我也害怕,我怕直接看到你的反應,害怕看到你厭惡或者排斥,然后我會方寸大亂,什麼都說不出來,日后再后悔。

首先我應該道歉,我不該在你喝醉的時候親你,這是乘人之危,草率而且輕薄,是我做的不對,我承諾不會再有下次。】

柏言看到這,皺著眉笑了下,這寫信的口吻嚴肅認真,還有些學生氣,估計是高中時候寫的,而且是在真心實意的道歉,可說著一套做著又是一套,莊辰栩何時這麼口是心非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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