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也希望在這件事上,能得到你的支持。”
江淮站住。
半晌,他刪掉最后一條短信,回了臥室。
薄漸在廚房挑挑揀揀半天,撿出兩盒江淮的牛奶又出了廚房。
等他回江淮房間,他推開門,他看見江淮坐在陽臺墻角。天冷,玻璃門起了層水霧,天色黑下來,遠處亮著朦朦朧朧的燈。
江淮叼著根細細的煙,煙氣浮泛,煙頭火光猩紅。
他曲腿坐在地上,在打電話。
薄漸拉開門,皮肉幾乎一下子就凍冷下來。二月已回溫起來,夜里卻還是冷。
江淮脫了外套,套著件單襯衣靠在墻邊。
薄漸進來的時候,他剛剛好掛斷電話。
薄漸沒說什麼,低下眼,向江淮伸出手:“地上冷。”
江淮剛給嚴松打的電話。沒說別的,就是讓他滾。
他不想讓他的“滾”聽上去摻雜任何氣憤、怨恨,顯得他像是在和誰賭氣。所以他多浪費了幾分鐘時間,和嚴松闡明……再糾纏江儷要復婚,他就去把嚴家祖墳刨了。
最后嚴松氣急敗壞,又疑心要江淮認祖歸宗,這鬼東西來日真能做出在他家老祖宗墳頭放鞭炮的陰損事來,呵罵了幾句,匆匆掛了電話。
江淮搭過手,手指冰冷。薄漸慢慢握住他。
江淮順著薄漸的力道站了起來。剛剛薄漸在陽臺門外站了一會兒,等他掛斷才進來的……所以他也不確定薄漸聽沒聽到什麼他威逼恫嚇的難聽話。
他夾著煙,吐出口煙氣,輕描淡寫道:“我剛給一老給我發騷擾短信的傻逼打了個電話。”
“是你父親嗎?”薄漸問。
江淮猛然啞口。
有關嚴松,這是江儷的事。
他不想說。
他能做的,從過去到現在,一直能做的只有把那些煩擾,傷害趕得離江儷遠些,離江星星遠些。他要保護她們,他能力有限,但他說話算數。
江淮沒說話,喉嚨發澀。
可薄漸什麼也沒問。他握了握江淮的手,側頭輕聲說:“沒事,以后有什麼事有我陪你了。”
作者有話要說:
害,昨天我說的是完結前收尾,不是完結。
離完結還稍有距離,除非我日六,不然還有一段時間。
第96章 丟人 [VIP]
漸到三月, 學校的白玉蘭樹頂出褐茸茸的花骨朵兒來。
天還是冷,只是白日里慢慢升溫到十幾攝氏度。
開學的日子循規蹈矩,早上上學, 下午放學,晚上回家寫作業。學年下半學期沒有上半學期那樣聲勢浩大的學校節慶活動, 每天都是上上課, 江淮有時會撞見隔壁高三樓的學長學姐,連出來升旗都隨身帶著本薄薄的《高中英語必背3500詞》, 往來行色匆匆,討論著一輪復習,一輪考試。
開學沒半個月,高一高二有一場開學的摸底考試。
不算月考,考的也不是新知識點, 但有年級排名,用來考察同學們寒假的用功情況。
盡管開學前一個星期,江淮天天起得比雞早, 睡得比狗晚,寫作業寫得恨不能拿一把火燒了市教育局, 大家一了百了……
但開學摸底考試成績下來, 證明江淮作業沒白寫。
開學考,江淮497分。
單從分上看, 江淮甚至還比期末考試少了4分,但二中學校老師出的卷子是出了名的難……刨除年級高層建筑, 譬如薄漸此類牲畜人物,級部普遍分低。
497分, 排年級八百名出頭。
其中江淮的語文作文,更是有了1分的長足進步。
薄主席仔細閱讀過江淮的考場作文后, 好久,稱贊他一撇一捺寫得不錯。
江淮收回卷子,給了薄主席一個在惹惱他前閉上嘴的機會。
高二的新學期校歷安排登到了二中官網。這個學期要稍長些,從二月到七月,到七月初,期末考試,放暑假,期中考試在四月底,等進到五月,五月月初接著科目會考。
等暑假結束,再返校,他們就是新一學年的高三生。
或許是學校營造氛圍,也可能是老林十分看重,新的高二下學期開始,班里學習氛圍比上學期緊張了許多。
當然摸魚的依舊摸魚,睡覺的依舊睡覺,但音樂課、美術課,越來越多的同學自覺上成了自習,老林下課,也越來越多同學在講臺前圍成一堆問問題。
這是一個矯情的想法,但江淮從未如此清晰地感受到過他身處一個集體。
他和絕大部分人,承擔著一樣的未來。
薄漸也是絕大部分人中的其中一個。
他學課學得早,又難得見的聰明,他在學校,別人上課別人上自習,他依舊該看課外書還是看課外書,該做一些高考都根本用不上的競賽題還是做競賽題,但新學期薄漸請假的頻率高了一些……他的目標不在課內,在外面,在那些更優秀的競爭對手的平臺上。
江淮去天臺的次數比從前頻繁了不少。
天臺視野很好,風是冷的,可俯首看見樓下攢動的微小的人頭,便好像自己高大起來,未來觸手可及,心臟滾燙起來。
有時薄漸會和他一起來。
沒別人的時候,薄漸很喜歡黏黏糊糊地從后面抱著江淮,下巴頦兒往江淮頸窩里蹭,蹭到江淮要打人了才消停,整個人像離了江淮就站不穩一樣地抱在江淮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