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江淮手一頓:“□□就免了。”
門外不算冷,薄薄的雪融在薄漸肩頭,浸濕下來。
他拉緊江淮的手, 輕聲問:“那你收我麼?”他說:“我不陪別人睡覺,不給別人輔導學習的, 要是你不收我, 我就沒地方可去了。”
江淮看著他:“怎麼,離家出走了?”
“沒有。”薄漸說。
江淮心想, 那總不能是被家里攆出來了吧?
剛剛放寒假,薄漸家能有什麼事, 天都黑了,還下著雪, 把薄漸攆出來?
“沒什麼事。”薄漸抽出手來,穿過江淮腰后, 沉沉地抱過來,下巴頦抵在他肩骨上,說話間喉結微震,“就是我媽給我報了個寒假交流活動……我不樂意去,就出來了。”
他身上裹脅著冰冷的雪氣,冷意卷到江淮身上。
薄漸輕描淡寫地抹掉了柯瑛知道了他在和江淮談戀愛和江淮是“Alpha”的事。
阿財沒在外面。
江淮靜了會兒,出聲:“就這?”
薄漸:“……?”
就這??
“你媽給你報個輔導班,不挺好的嗎?”江淮稍推開薄漸,瞟了他一眼,“您知道因為家長報輔導班,怒而深夜離家出走……這一般都是小學生能干出來的事嗎?”
薄漸:“……”
“幸虧您比小學生虛長六七八-九歲,”江淮說,“不然您就要上明天社會民生新聞里尋找失蹤小學生報道了。”
“江淮。”薄漸出聲。
江淮:“嗯?”
薄漸:“你再詆毀我,你就要失去我了。”
江淮:“……”
“好的,我知道了。”他說。
薄漸又圈住他的腰,下頦靠到他頸窩。江淮怕癢似的縮了縮脖子。
他沒聲沒響地嘆出口氣,輕聲說:“沒報輔導班,是個國外的高中生會議交流活動……我要去了,我這個寒假就要都呆在國外了。”
“你媽想讓你去國外過年?”
江淮有點愣神,一般傳統點的家長……或者直接說一般的家長,都不會過年了還攆孩子去國外參加學習活動。
“不是過不過年,”江淮后頸處的信息素腺體就在他眼皮底下,他微垂著眼,輕輕地吮吻過去,“我出國了,不就見不到你了麼?”
柯瑛想的就是冷處理。
這個年紀的男孩子最叛逆,越不讓他做什麼,他越想做什麼。她想,逼薄漸分手,估計反而適得其反。
倒不如把薄漸的時間都安排滿,讓他出國,也不用和男朋友見面……時間久了,關系自然就淡了。
柯瑛從沒覺得這個年紀的感情能天長地久。
遑論還是兩個Alpha男生。
不過是互相耽誤時間。
薄漸上樓了。
柯瑛被他氣得朋友也不想再聯系,也不想再出門。她也是被氣急了,沖薄漸背影喊:“不參加這個交流活動,你別的地方也別想去!這個寒假你就老老實實呆在家里,你要學習,還是練琴,我都給你在家請老師,你別想再去找江淮!”
薄漸關了房門。
柯瑛在一樓坐到天黑。
直到天色黑下來,她才勉強冷靜下來,心想她態度確實也太強硬。
她想給薄漸發幾條緩和些的消息,才忽然瞥見薄漸的手機還放在一樓,沒有拿上去。
柯瑛去找了保姆:“你上去敲門,和薄漸說下來吃晚飯。”
十多分鐘,保姆才下樓。
她對柯瑛說:“太太……小薄總沒開門,也沒出來。”
Omega的信息素腺體敏感得不行,江淮從尾椎泛上軟來。“你別咬我那兒,”他推了推薄漸,“就一個寒假而……”
薄漸盯著江淮。
“……”
江淮改口:“哦,那你不想去就不去了吧。
”
薄主席臉色稍霽:“我才不去。”
洗完澡,頭發還沒來得及扎。江淮叼著頭繩,用手攏了起來。他瞥過薄漸:“那你準備最近住我家了?”
薄漸覷過他的頭發:“我幫你梳頭?”
“不用。”江淮含糊道。
薄漸:“免費提供梳頭服務。”
江淮想起薄主席梳頭爛得一批的技術,光會梳,不會扎。他嗤出聲:“不要。你倒貼錢都不要。”
薄漸:“……”
頭發還沒干,江淮大致用手指耙了幾下,就扎了頭繩。他給薄漸踢過一雙備用拖鞋:“你去洗個澡吧,我衣櫥里的衣服都洗過了……你怎麼過來的?”
身上都是雪。
可別他媽說是走過來的。
天黑了,外面零下,下著大雪,從薄漸家到他家,純腳程,起碼要走一個多小時。
薄漸就穿了這幾件衣服,幾乎都被雪水融透了。
薄漸換了鞋:“走過來的。”
江淮猛地抬頭:“??”
薄漸輕描淡寫道:“出門沒帶手機,身上沒現金。順風車不好搭。”
他是翻窗出來的。
江淮愣了半天,不知道該說什麼。
他想:那薄漸比因被報多門輔導班憤而離家出走的小學生本事大多了……畢竟小學生離家出走,饑寒交迫,身上沒錢,一般就又自己回去了。
薄主席多堅持了一個多小時,堅持找到了他。
江淮皺起眉來:“那現在還冷嗎?”
薄漸擰開江淮臥室門:“一直冷。”
江淮:“?”
不至于吧?薄漸進他家都十多分鐘了,他家供暖,氣溫表上明明白白標著22.5攝氏度。
薄漸坐到江淮的椅子上,微仰頭,拉了拉江淮的手。
他瞳色天生淺淡,在冷光燈下愈發近于淺金。“冷啊,”他低聲說,“又冷又難過……我到易感期了,見不到男朋友,走了一個多小時來找他,他還想勸我出國。
”
江淮:“……”
他忽然想起,剛放寒假,又是月底。
操。
薄漸輕嘆出口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