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江淮:“??”
原本江淮還在想,給他批卷子會不會浪費薄主席這種年級第一,二中希望的優秀學生代表的珍貴時間,但五分鐘后,薄主席就把線上批好的兩張照片又給江淮發了回來。
兩張被畫滿了紅叉叉和紅圈圈和紅問號的照片。
“十三道選擇題錯七道,前桌,不太行啊。”薄主席說。
江淮:“……”
薄主席口頭上做了個簡單加減法:“沒寫作文,滿分90,一道選擇題3分,剩下51分主觀題一共算分21,39分再扣10分卷面……你一卷29分。”
江淮:“……閉嘴。”
薄主席毫無誠意可見地輕輕嘆了口氣:“我把我的卷子發給你,你對照著改吧。”
“……你發。”江淮稍感屈辱。
薄漸很快傳了一排照片過來,語文兩張卷子,他拍了八張照片。跟江淮的搞破爛兒似的寫的兩張答案紙不一樣,江淮沒卷子,把答案都寫在了白紙上,一團擠一團,讓人給他批答案委實是為難人,但薄漸發的是原卷面……
江淮放大了照片,愣了一下。
薄漸的卷子他不是沒看過,考場老師發下來的時候是什麼樣,薄漸寫完了就什麼樣,頂多多一條卷面中線的褶子。
自測卷也是學校仿照期中考難度出的題,也就是不可能會太難,至少對年級第一這種同學來說不可能算難,但江淮看見的這幾張照片原卷面用紅筆密密麻麻,又整整齊齊地做了批注,字音字形題就標出哪個對哪個錯,再整理補充其他的相似字詞字音,閱讀理解題在原文上圈了轉折詞,標注了邏輯關系,下面哪道題的判斷依據,都在原文上帶題號標的明明白白。
古詩詞鑒賞批注解釋了意象,引經據典標注了來歷,出題出的主旨、情感都在答案里分析得完完全全。
下面的課外文言文翻譯幾乎整張照片都紅了,因為薄漸翻譯了全文,重點字詞另做標注。
江淮愣了半天,他抬頭,又半天,才開口問:“你寫這個寫了多長時間?”
“沒多長時間。”薄漸輕描淡寫道:“自測卷我比你們早一天發的。”
江淮喉嚨發干:“……幫我寫的?”
“沒有,”薄漸笑了,“我自己的期中歸總復習。”
他支著頭道:“好學生一般都對自己要求比較嚴苛。”
“是挺嚴苛,”江淮抬了抬眼皮,“閱讀題一張卷子換一篇,原來好學生連這種卷拋題都要事無巨細地標出邏輯關系給自己看。”
“不是,”薄漸稍一頓,唇角微勾,“我原來以為這周周末你要到我家來找我的……跟你一起復習,萬一你問東問西,我沒準備,我豈不是很沒面子?”
許多習慣性的含槍帶刺兒的嘲諷話在江淮喉嚨眼卡了半天,最后,他吐出一句:“辛苦了。”
薄漸望著江淮:“嗯,特別辛苦。”
他揉了揉手腕,嘆氣道:“我手都寫酸了。”
江淮稍感走向不對:“……?”
薄漸瞥了眼表,已經晚上九點多了。他看回江淮:“你有獎勵麼?”
江淮:“……”
“沒有。”他冷硬道。
薄主席支著頭,不緊不慢地說:“就算是小學生,勤學習勤勞動,老師都給發小紅花……我為了和你一起復習這麼努力,你真的沒有獎勵麼?”
江淮:“……那我也給你一朵小紅花?”
“才不要小紅花。”
“……”
薄漸垂著眼,睫毛輕顫:“你要是在我家就好了。”他輕聲說:“我想讓你給我揉揉。”
江淮猛地把椅子往后拉,起身去拿了瓶水喝,喉嚨干得發癢:“就你逼事多。
”
“你太兇了,你不能對我好點麼?”
江淮嗆水嗆住了,他想起來江總在大洋彼岸的戰術指導“你多花點心思,對人家好點”,他扭頭,眼睛嗆得發紅,狼狽地問:“你他媽閉嘴行不行?”
薄漸倒慢條斯理,靠在椅背上:“用得上我的時候我就是你的小寶貝,用完了就讓我閉嘴。”
江淮:“…………”
“你說的都是什麼屁話??”他起了一身雞皮疙瘩:“我他媽什麼時候叫你小寶貝了?”
薄漸稍稍側頭,輕嘆了口氣:“行吧,我努力用這個周末把你的語文水平提升到以29分的主觀題成績也能鑒賞出我剛剛說的是一句比喻。”
江淮:“……”
江淮也想,現在他要是在薄漸家就好了。
這樣他就可以直接把薄漸手打折了。
薄漸起身:“你先糾錯改錯,這張卷子該標的地方我基本都標了……還有哪不清楚,你可以問我。”
他走遠了些,江淮看不見他的臉了,攝像頭只到薄漸肩膀。江淮看見薄漸的手指碰在襯衫領最頂上的那粒紐扣上。二中有兩套襯衫校服,夏天是短袖,秋天是長袖。
襯衫潔白如新,薄漸從頂上往下解下幾粒紐扣來。
江淮筆尖在紙上洇出一個黑蛋,他盯著視頻窗口:“……你干什麼呢?”
“哦,你還看得到我麼?”薄漸的嗓音:“我去洗澡。”
話是這麼說,可薄漸也沒有過來把手機扣到一邊。
江淮盯著屏幕。薄漸解了襯衫下來,肩背肌輪廓流暢,他天生膚色偏白,Alpha很少會有他這麼白的,或者膚色白的Alpha都會故意去曬黑,但薄漸的白并不會讓他一打眼看上去像個白斬雞,只是一種……近似于強迫癥的干凈。
薄漸脫了襯衫,整理好袖口領口,把衣襟都抻直,才暫時掛到一邊的立式衣架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