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淮:“開玩笑的。”
但薄主席說:“疼。”
江淮猛地抬眼盯著他。
薄漸低著眸子,彎起唇角:“心意我領了。”
江淮:“……”
兩個人又相對無言好長時間。江淮是別過頭不想說話,薄漸是覺得這樣看著江淮就夠了。江淮只開了兩盞床前燈,昏黃的燈光落了很深的陰影,喉結滾動,小小的影子晃起來。
沒過兩分鐘,江淮正回頭來,皺眉看著手機:“不說話我掛了,你在發呆嗎。”
“待會兒掛。”薄漸說,“我去洗漱,等我上床再掛好麼?”
黏黏糊糊的,像離不開爸爸的小屁孩。江淮又做了個取悅自己的類比。
他不太耐煩道:“那你快點,我要睡覺了。”
處于易感期的Alpha的確比較特殊,離不開人。
薄漸起身:“嗯,你等等我。”
但薄漸去衛生間洗漱,沒有把手機帶上,他站起來,江淮視角從薄漸的臉一下子下移,到襯衫下擺以下。
江淮喉結又動了下。
寬松適中的校褲褲型,明顯看得到鼓出來的包。薄漸向外走,從側面也清清楚楚地看得見。
江淮盯著薄漸走出攝像頭視野。
他感覺自己像個變態。
薄漸關了衛生間的門。他稍稍低了低眼,他知道江淮看見了。他是故意給江淮看的,他想看看江淮的反應……江淮沒有反應。
沒有反應就是好的反應。
但他被江淮看了,似乎更難受了。
薄主席有點可憐的孤零零站了一會兒,老老實實地拿了牙刷開始刷牙。
他要是在盥洗室呆得久了,江淮不但肯定知道他在里面干什麼了,還會沒耐心地把視頻通話掛掉,一個人睡覺。
他今天想和江淮一起睡覺。
講究人洗漱都是動輒一兩個小時起的,江淮看著手機時間,十五分鐘,薄漸不出來,他就先掛斷睡覺了。
但薄主席在十三分鐘的時候就回到了攝像頭視野。
江淮避嫌似的,偏了偏視線。
“晚安。”
他聽見薄漸輕輕地說。他轉回視線,薄漸已經躺好了。光線微弱,畫面也不算清晰,江淮滾進被窩,卻忽然冒出一種難得的心安。
江淮想哂笑一句“你睡得著嗎”,但到嘴邊,他關了燈,同樣靜悄悄地說:“晚安。”
-
衛和平周六下午給江淮打的電話。
以他對江淮的了解,江淮說“周六再說”,就是已經答應了。他來直接和江淮說幾點去哪:“明天上午十點半,校門口集合……咱先去萬達吃飯,吃完飯再去練球,球許文楊他們帶。加上你明天一共是七個人,籃球隊你們五個主力,我,還有王靜……”
“王靜?”江淮問。
衛和平靜了幾秒,心想開學一個月了你別是班里人名還沒記全:“就咱們班那數學課代表!那個Omega女生!”
“哦。”江淮記得,就是不知道一群男的出來練球跟著個小姑娘干什麼。
但衛和平立馬就跟上了解釋,促狹道:“王靜和班長有點意思,人家是出來約會的懂不懂?”
“哦。”跟他沒關系。
衛和平再大的八卦之火,也被江淮連著倆“哦”澆沒了。他問:“阿財一個人在家?要不你把她接我家來?星期天我爸媽都歇假在家里。”
門鈴響了。江淮站得遠,阿財一晃一晃地過去開了門鈴。
江淮廚藝委實一般得不能再一般,除了炒倆菜,燉個湯,煮個面條,別的都不會了。所以一般他和阿財在家,沒時間等就做飯,有時間等就點外賣。
阿財嚴肅地從門口的外賣小哥手里接過了七八個外賣餐盒,重得肩膀一沉。
江淮隨手從阿財手里接過來幾個餐盒放到桌子上:“不用。她在家挺省心的,她會自己熱飯熱菜吃。”
“真不用?”
“不用了,讓她去陌生的地方她也不愿意。”江淮說。
“哦。”衛和平嘆了口氣,就不再說了。他說:“那明天上午十點半,校正門見。”
手機掛斷,江淮瞥了眼踮腳往餐桌上放餐盒的阿財,說:“明天上午我出去一趟,下午回來。”
阿財點點頭,沒有太大反應。
江淮:“你在家別動電插頭,也別動廚房的刀。”
阿財點點頭。
江淮:“也別出門,你要出門等我回來再說。”
阿財頭也懶得點了。
江淮想了會兒:“明天中午你是自己熱熱剩飯剩菜吃,還是我給你點個外賣,定點送過來,你開門自己拿?”
阿財踮腳把屁股挪到椅子上,從旁邊的小柜子里取出了一小盒杯面和一根玉米火腿腸。
阿財不容拒絕地看著江淮,答案已經不言而喻。
“……”
阿財的新小學比四中附屬小學的環境友好多了,柳虹老師也關照得多,目前還沒有小同學欺負阿財……但開學一個月,江淮覺得阿財的畫風漸漸跑偏。
迷之深沉。
吃方便面不健康,于是周六晚上阿財睡著了以后,江淮沒收了阿財的小杯面和火腿腸,給她定了周天中午的外賣,備注“準時送過來,敲兩下門放到門口”。
臨時標記只有一個好處,這周末江淮不需要打C型抑制劑。
一個臨時標記的有效期和一支C型抑制劑的有效期差不太多。
星期天上午十點多,衛和平抱著籃球,遠遠地朝江淮招手:“淮哥!”
因為要去吃飯,江淮沒有滑滑板來,懶洋洋地向校門口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