隊友愣了下,沒聽明白:“啊?”
趙天青說:“知道什麼叫王者走位嗎?空手爬墻,那幾個人,前面來碰都沒碰著江淮,他媽能看著臉就不錯了,還打架,跟空氣打?”
隊友也懵了:“這麼牛逼?飛檐走壁啊?”
趙天青說:“差不多了。”
隊友:“那這是遛猴?遛了一中午?不是說打架了嗎?”
“后來都折騰不動了,就打了會兒。”趙天青沒憋住笑。
“……你這說得怎麼跟打球似的?還能打一會兒?”
趙天青:“沒。是真打,就是挺有意思的,兩邊都沒討著好,有人見血了……后來老師和保安都來了,還有一大片同學看著,那群撈子我估計不是咱學校的,脫了校服就全跑了。”
隊友愣了會兒:“還有人見血?”
“嗯。江淮用一根廢裝球筐拆下來的鋼條把一個眉毛缺了塊的男的開了瓢。”
“動沒動手,誰動手了學校都有監控,你說了也沒用。”林飛把江淮從頭打量到腳,頓了幾秒,語氣不太好地問,“你受傷了沒?”
薄漸瞥了江淮一眼。
“被踹了幾腳。”江淮說。
林飛皺眉:“踹哪了?受傷了嗎?”
江淮默了一會兒,說:“后背上被踹了一下,膝蓋可能磕破了。”
林飛低頭:“你把褲筒挽上去我看看。”
江淮慢慢蹲下去,一節一節往上挽褲筒。
沒挽到膝蓋,薄漸就瞥見了蹭下來的血。
老林抬手:“不用挽了。”他用下巴指了指辦公室門,“現在去醫務室。”
江淮站起來:“不等主任來嗎?”
“先去醫務室處理好你自己。”林飛眉毛越皺越緊,好像看江淮不順眼,“等你處理好你自己再說其他的事。”
“哦。”
林飛扭頭看薄漸:“薄漸,主任找你來有事?”
薄漸語氣有禮:“如果有同學打架,學生會代表記錄情況。我是來準備記錄江淮的記過情況的。”
林飛哼了聲,聲音不大:“事兒還沒弄明白呢,你過來記處分倒是挺積極。”他轉頭掃了眼江淮,警告他:“去醫務室就去醫務室,別去著去著就不知道上哪去了……你回班找許文楊,讓他陪你一起去。”
薄漸微地一笑:“林老師,我可以陪江淮去醫務室。”
江淮:“不用……”
林飛又扭頭:“行,你去就你去。你看好他,”他又警告薄漸,“要是你倆再給我曠課,我不管什麼理由,停課三天回家反思,聽見沒??”
江淮:“……”
薄漸禮貌地點頭:“好的,老師。”
-
醫務室是一個約莫三十幾的短發女老師。她看看江淮,又看看薄漸,薄漸她是認識的:“你倆誰,哪兒不舒服?”
江淮跟薄漸保持著小一米的距離。他多走一步和薄漸錯開:“我。擦傷了,來買點藥。”
“哪兒擦傷了?”
“膝蓋。”
“凳子在那,自己坐下把褲腿挽起來。”
褲腿被挽起來。女醫生倒吸了口氣:“哎呀,你這是怎麼磕的,磕哪兒啊這麼嚴重?”
得虧這同學穿的是條深色的褲子,不然都要被血浸透了。是皮肉傷,可看上去格外可怖,血剛半干,看痕跡之前都往下淌了。
江淮沒說話。女醫生轉身去藥柜取了碘伏和棉簽:“你磕得這麼嚴重,我先給你消毒一下,待會兒抹上藥包扎起來。”
女醫生又問:“還有哪傷著了嗎?”
江淮:“沒。”
薄漸:“后背。”
江淮抬頭盯著薄漸。薄漸低頭,神色卻不為所動:“你把衣服后面撩起來檢查一下。”
女醫生走過來:“后背也受傷啦?我看看。
”
女醫生撩開江淮毛衣后襟。江淮盯著薄漸看。
薄漸垂眼:“我臉上有東西麼?”
江淮扯了扯嘴角:“沒有。”
女醫生問:“多久了?”
“……”
“我問你后背淤青多久了?中午剛磕的?”
“嗯。”
女醫生嘆了口氣……這哪像是磕的,這像是被電動車壓了。磕到哪去能同時磕到后背和膝蓋?
“你脫了衣服冷敷一下后背吧,待會兒我給你抹紅花油。”
江淮扭頭:“……”
女醫生:“怎麼了?”
江淮又扭回頭,沒說話。
女醫生猜:“不好意思嗎?醫務室有內屋,關了門別人進不來……你磕的是后背,別人不幫你自己也弄不好。”
“老師,我幫他吧。會方便一些。”
少年嗓音清潤而緩和,說話語調總帶著家教良好的文雅。
江淮又抬頭,看著薄漸:“你方便個屁。”
薄漸低頭看著他:“我很方便。”
“滾。”
“你是我后桌,我不能不管你。”
“……去你媽的。”
江淮想站起來,還沒站起來,女醫生抬了嗓門:“別動!我要給你膝蓋上碘伏呢!”江淮憋回小板凳,女醫生皺眉說:“人家也是好心幫忙,學生會主席一天多忙啊,同學你注意素質。”
江淮:“……”
“咔噠”。醫務室內屋的門被反鎖上。
江淮面無表情地站在屋里。
薄漸看向他:“脫吧。”
“……”
江淮想背過身……其實一男的前面沒什麼好看的,他就是不想看見薄漸這張臉。可就是因為男的沒什麼好看的,他背過身又顯得他特別事兒逼。
強者脫個衣服還要遮遮掩掩?
他又不是薄漸。
指肚碰到毛衣下角,江淮低著眼,把毛衣掀上去,從上面脫了下來。
江淮細微的抖了下,手臂起了層細密的雞皮疙瘩。
江淮感知到薄漸的目光在他身上短暫地一掠而過。
其實薄漸看過。
只是沒有面對面看過。上次是江淮洗澡開錯了視頻通話,一分多鐘就關掉了。
薄漸斂了目光,格外安分,喉結微滾:“你去床上趴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