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有什麼不對嗎?”
沈清秋說:“可問題在于,你覺得是對我好,我卻并不覺得。”
他每走一步,都感覺筋脈抽搐,似有萬千蠕蟲扭動啃噬。洛冰河連連回頭看他,好幾次都險些沒避過攻擊。
竹枝郎不能理解:“就算沈仙師不得善終,也執意要和他們一路?”
沈清秋不答話,繼續往前走。
竹枝郎低聲說:“……我明白了。”
話音剛落,天瑯君聲音上揚,微含慍意:“你在干什麼?”
沈清秋也莫名其妙,不知道誰干了什麼,可忽然之間,體內滯澀疼痛之感盡數消失了。
在場中人,只有天魔血系者才知道怎麼回事。
原先沈清秋體內有三道天魔血,洛冰河以一對二,略處下風。而剛才,竹枝郎不再催動血蠱與洛冰河作對,而是倒戈一擊,和洛冰河聯手壓下了天瑯君的血。
姨媽不疼了,那還留在這兒打什麼!
沈清秋拔出修雅,飛身上劍,喝道:“柳師弟,走!”
柳清歌見他御劍飛來,也翻身踏上乘鸞。天瑯君總算不放血玩兒了,魔氣裹挾一掌襲來,被洛冰河擋了回去。沈清秋路過,順手一拉,洛冰河揚手,一串動作接合得天衣無縫,兩手正正握住,隨之一提,便把洛冰河帶上了修雅劍。
兩道劍光瞬息之間馳出天外。
莽原上嚎聲連片。天瑯君打個響指,余下的幾十頭血獸失去動力,皮毛獠牙迅速融化,不多時便化成灘灘極不新鮮的黑紅血液,溶入土壤之中。
他看向竹枝郎:“就這麼放走了?”
竹枝郎一言不答,對他單膝跪下。
天瑯君不甚在意,讓他起來,隨口道:“也罷。
各人有各人路。強求不得。他總有一天會領會你的好意。”
竹枝郎心知,那就是四大派滅門之時。費盡心思,恩人卻毫不領情,一心奔著死路去,也實在無奈至極。
天瑯君又看了看遠處天邊,喃喃道:“不過,實在沒想到。沈峰主居然喜歡人多。每次都必須至少三人嗎?”
竹枝郎:“……”
君上大概最近又看了什麼人界流傳的奇怪配圖小冊子了。
三人御劍飛出數里,直奔邊境之地。
柳清歌沒想到沈清秋把洛冰河也捎帶了,怒道:“你拉他干什麼?!”
柳清歌和洛冰河之間苦大仇深的,沈清秋一時半會兒說不清楚,籠統道:“這是有原因的……”
洛冰河聽他沒否決“在一起”三個字,眉眼彎彎,嘴角也勾了起來。柳清歌見他無端端笑意盎然,手中擬了個訣,靈力指間茲茲流閃,警惕道:“沈清秋,你過來!”
洛冰河變臉比翻書還快,前一刻還溫情脈脈,下一秒就嘲色滿堆,摟緊了沈清秋的腰。他原本就樓的緊,再這麼一使力,沈清秋險些喘不過氣,一巴掌拍松他的手,才說:“柳師弟,這個解釋起來略復雜,咱們現在先走,回頭我再慢慢說。你要先相信我。”
柳清歌說:“我信你。但我不信他。”
沈清秋不假思索道:“我信他。”
柳清歌眉峰一凜,肅然道:“之前你信他,什麼下場?”
洛冰河的微笑綿里藏針,口氣不冷不熱:“師尊都說信我了,你還廢話什麼?”
是嫌沒打夠嗎?!
沈清秋說:“對師叔怎麼說話的?”
柳清歌本來就話少,何來的廢話?他果真不多說了,甩出一團暴擊。
這可是高空行駛,在劍上面打架很好玩麼?!注意安全,安全第一!
沈清秋偏了一下飛行軌道,算著應該閃過了,洛冰河卻在身后悶哼了一聲。
沈清秋轉頭問:“怎麼了?”
真打中了?
洛冰河搖搖頭,道:“沒事。不疼。”
照理說,就算被打中了,也應該沒什麼啊?沈清秋仔細看了看他,覺得他印堂間的確有一股黑氣,沉吟道:“你臉色不太好。”
洛冰河嗓子虛軟,溫言道:“跟那老魔頭對上的時候,頭就有點暈。剛才更暈了。不過也沒什麼,一記暴擊而已。”
不知怎麼回事,柳清歌忽然有種和人血戰到底的沖動。這都打過多少次了,一個暴擊就頭暈了?
他說:“沈清秋你讓開。”
沈清秋忙賠笑道:“柳師弟,他之前有傷在身,才剛好,你千萬別跟他一般見識。他不懂事,要是冒犯了你,我代他道歉。”
柳清歌看上去就要當空一口凌霄血了。沈清秋見他臉色不善,又說:“他之前是犯了不少錯,今后不會了。我一定好好管教……”
柳清歌的臉終于青了:“……你真信他?”
沈清秋心虛了。洛冰河還抱著他的腰,又露出了那種略惴惴不安的神色,似在等著他的回答。
說實話,之前他其實從來沒真正地信任過洛冰河,所以一直誤傷。事到如今……
沈清秋苦笑道:“還是寧可信其有,不可信其無吧。”
第67章 三人行必有臥槽
家里孩子不懂事,大人不容易做。沈清秋賠完笑,又說好話:“一段日子不見,柳師弟修為愈發精進了。”
柳清歌揚了揚下巴:“閉關剛出。”
洛冰河圍堵蒼穹山那時,柳清歌說過“等著!”,果然是閉關修煉去了。剛出關就來救人,沈清秋摸了摸鼻子,心覺單說謝謝似乎不夠。
洛冰河眼珠在兩人之間左轉右轉,插嘴道:“還是不如我強。”
沈清秋看了他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