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跟了他一路的魔族少女一走,沈清秋立刻迫不及待躺上床,閉目安睡。等著洛冰河入夢來。
不知過了多久,忽然感覺月影晃動。沈清秋一睜開眼睛,只見洛冰河半跪在床前。
沈清秋剛說了半句:“洛冰河,你聽我說……”洛冰河就撲了過來。
沈清秋被他撲了個正著,壓回床上,嘴也被一片溫軟堵得嚴嚴實實,連唔唔之聲也發不出來,只能干瞪眼,怒得臉都紅了。洛冰河不知收斂,越親越重,到后來就變成小獸撕咬般的啃噬。
沈清秋好不容易緩過一口氣,罵道:“洛冰河!……你發什麼瘋!”
他自己覺得是罵,可幾個字出口,上氣不接下氣,倒像是假嗔。洛冰河怨念道:“繼續上次沒做完的部分。”
還敢提上次上次他是鬼迷心竅了才沒踹開洛冰河!上次兩個人嘴唇就快碰到一起的時候,沈清秋就醒了,這時提起,他臉一下子燙熟了。幸好燭火已熄,不然就好看了。
打住。
沈清秋突然發現,現在四周場景,不是清靜峰竹舍。
即是說……不是在做夢?!
他一下子坐了起來。果然,還能看見帳外巡邏魔族小兵的火把之光,也能聽見狼嚎牛叫還有刻意壓低的呵斥之聲。
洛冰河就站在他帳里,不是站在夢境之地,是他本人來了。
真是……膽大包天!
沈清秋要吐血了:“你瘋了!一個人跑過來送上門,南疆起碼兩成的魔族都在這隊伍里,再加上兩個同血系的魔族。萬一被發現了,你這是找死!”
洛冰河一邊給他拍背,一邊說:“師尊,我不能明著搶人,我怕他催動你體內的血蠱,可你總不能叫我坐著等。
師尊你就別罵我了,我實在是忍不住了!”
他現在沒有了可以拿來當任意門的心魔劍,橫穿北疆過來,少說也有千里之遙。沈清秋就是想扇他后腦勺,想到這路途迢迢,下手也要斟酌三分。眼見他打蛇隨棍上,一條腿這就壓上了床沿,立刻拿出做師父的威嚴,嚴詞警告:“你是不是忘了,為師還什麼都沒答應你?”
洛冰河振振有詞:“我上次說過,師尊你要麼殺了我,在這里叫一聲,外面的丑八怪們就會圍進來。師尊既然不叫,那就是答應我。”
這不要臉的,沈清秋給他氣得都笑了。想玩二選一,要麼殺人要麼給操,傻逼才上當,乖乖從里面選!
必須得糾正,這廝不是膽大包天,根本是色膽包天。
沈清秋不好踹他,怕踹出太大動靜,不斷把他腦袋推開,竭力維持一本正經:“你進來的時候,有沒有驚動到誰?”
男主千軍萬馬中來去自如,那還用懷疑嗎?洛冰河道:“怎麼可能?我要進來,誰也別想瞧見,只是有一件事需要擔心……”
他還沒說究竟是什麼事,忽然從帳外傳來一聲清咳。
竹枝郎的聲音響起:“沈仙師?休息了嗎?”
一聽這聲音,洛冰河兩眼殺氣陡生,冷冰冰的橫了出去。沈清秋忙按住他,眼色嚴厲,示意他別沖動。
洛冰河被他瞪了,不知道怎麼回事,反而臉頰染上一層淡紅。沈清秋沒時間對他這抖m性吐槽了。帳外有魔族獸兵巡邏,帳內又無處可躲,他掀開被子,洛冰河會意,從善如流擠了進去。
竹枝郎在外自言自語道:“這麼早就歇下了嗎?”
對,所以快走!
帳外靜默片刻,沈清秋還以為他走了,正要松一口氣,竹枝郎道:“那……在下就打擾啦。”
怎麼原來睡著沒睡著你都是要進來的嗎?!
那還問個屁!!!
洛冰河露出個腦袋,又氣又疑:“這蛇趁師尊睡覺要進來干什麼?”
躲好你的就是了熊孩子!!!
沈清秋把他腦袋按回去,跳下床叫道:“別進來!”
竹枝郎果然沒進來,困惑道:“原來沒休息嗎?沈仙師剛才為何不答話?”
沈清秋道:“困了,不想答話。喜之郎你走吧。”
竹枝郎愣住了:“白日不是說好了嗎?”
死死死。白天確實說好了,竹枝郎晚上會來給他拔除剩下的情絲!
洛冰河又露出臉,悄聲質問:“說好什麼?”
沈清秋前腳剛把第二床被子堆到他身上,放下床簾,竹枝郎后腳便進帳來了。
他手里拿著那只小金爐,眼睛斜視一旁,道:“深夜冒犯,沈仙師還請海涵。只是情絲不除盡,唯恐多生事端。”
進來了再趕出去就太惹人懷疑了,反正竹枝郎出于莫名原因不敢多看他,只能盡量小心些。
沈清秋擋在床簾前,微笑道:“明白,麻煩你了。”
竹枝郎客氣地道:“在下分內之事而已。沈仙師為何不到床上……”他還沒走出一步,沈清秋錯身擋在他面前,抓住他手臂,轉了個圈。
轉到竹枝郎背對床簾,他才說:“不上床。就在這里。”
竹枝郎莫名其妙被他拖著手臂晃了一圈,也不好發問,只當他一時興起,好脾氣地問:“站著?”
沈清秋果斷道:“站著。”
竹枝郎:“沈仙師受得了?”
在他身后,洛冰河猛地掀翻被子,身上殺氣騰騰,黑霧勃發。
沈清秋權當看不見,目不斜視:“習慣了。”
竹枝郎點點頭,轉身在小桌安置金爐。趁此機會,沈清秋隔空對洛冰河發了一掌,把他打回被子里,火速將他蓋住,竹枝郎轉身時,早已各就各位,一切如常無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