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能閉口不提,那是最好。”
楊一玄道:“為什麼?前輩你與家師不是相熟嗎?”
“呃,熟是挺熟……”
沈清秋正不知該怎麼說,旁邊那桌接著聊天。有人邊吐瓜子殼邊道:“六哥,你倒是接著說呀,到底另一種解釋是什麼?”
盧六道:“要說起這另一種解釋,那可有意思的多了。這一說法,似乎是從內部人士那里流傳開來的,這洛冰河與沈清秋……”
沈清秋聽到這兩個名字,心里咯噔一聲,不由自主挺直了腰板,豎起耳朵旁聽,手里的扇子也搖得慢了。蒼穹山派兩人也不住側目。
盧六喝了一口茶,道:“這洛冰河與沈清秋是師徒,對吧?洛冰河此人,出身寒門,自小受盡人世困苦,入蒼穹山派門下后,也有一段時間不得賞識,被同門打壓欺辱。幸好,沈清秋待他十分之親厚。”
他說得搖頭晃腦,抑揚頓挫,手里給擱只梨花木,就和說書先生沒什麼兩樣了。沈清秋暗暗點頭:對的,沒踹洛冰河下去之前,他自問對他還是蠻有良心的。
楊一玄哼了一聲,道:“待他親厚有什麼用。”
有人詫異道:“這說法不就跟沈清秋虐徒的傳言反了嗎?”
盧六道:“這你就驚訝了?那后面還說這對師徒日夜相對,情愫暗生,你該怎麼辦?”
這邊桌上三人原本茶水都入了口,聽了這一句,沈清秋和楊一玄齊齊噴了。柳溟煙雖然沒噴,手一抖,茶碗一歪,撒了滿桌。
那一桌吸氣聲此起彼伏:“還有這種說法!”
盧六道:“正是。不過,嚴格地來說,是洛冰河單方面對沈清秋心懷孽念,一廂情愿。”
一廂情愿?一廂情愿?!
“沈清秋是什麼人?清靜峰峰主。清靜峰什麼路子?清心寡欲,一門心思只撲在攝典修行上。洛冰河求之不得,這才因愛生恨!”
沈清秋額頭手背青筋暴起。
楊一玄震驚道:“因、因愛生恨?”
盧六接著說:“如此一來,就非常好解釋了。仙盟大會一事,肯定是這樣的:
“洛冰河作為清靜峰首徒出戰,成績斐然,自覺心中有了底氣。恰逢魔物失控,結界封山,沈清秋入絕地谷支援。洛冰河一時鬼迷心竅,趁機向師尊表露心跡。”
沈清秋痛苦地扶額。
為什麼,總覺得這個人十句話里有九句都可以說沒錯,但就是最后一句聽起來這麼怪呢?
而且就是這一句,把整個段落的味道都變得奇怪起來了!
盧六肅然道:“沈清秋潔身自好,自然嚴詞拒絕。”
沈清秋動容。可真沒想到,“潔身自好”這個詞現在還有人肯用到他身上。
緊接著,劇情急轉直下,盧六激動道:“誰知道,被拒絕之后,洛冰河絕望之下,歹念橫生,竟喪心病狂、大逆不道,欲強逼沈清秋就范從之!”
沈清秋把手指插入滿頭亂發中,深深埋頭。
楊一玄已經說不出話了,少年剛被打開新世界的大門,備受沖擊中。柳溟煙則輕輕“啊”了一聲。
只聽她道:“原來如此。”
原來如此什麼啊?!?!
“此”是哪個此啊?!?!
不要以為你是女主我就不會黑你!!!
不知不覺,盧六那一桌已經聚滿了聽八卦的圍觀群眾,瓜子板凳滿地都是,全神貫注,這時齊齊嘆道:“禽獸啊——”
“真是禽獸不如啊——”
嘆息聲中,卻都是滿足無比的意味。
大哥你究竟是守境巡邏小分隊隊長的還是八卦小分隊隊長?!
盧六把茶碗猛地一擱,仿佛拍下驚堂木。
“沈清秋哪肯就范!師徒交鋒,還是師父更勝一籌,洛冰河落敗而退,黯然離去。
“雖然撕破臉皮,可沈清秋仍不忍毀去愛徒聲譽,不好明說,只借口,洛冰河已死于魔族之手。
“所以,這,就是洛冰河仙盟大會后失蹤數年、未死卻不回蒼穹山派的真相。
“他不是不想見,是沒臉見師尊啊!”
好激烈的劇情!
這兩個強【嗶——】犯和白蓮花圣母是誰啊!?
關鍵是強【嗶——】還沒強【嗶——】成功,太挫了。這怎麼可能是洛冰河!他要強【嗶——】誰,誰都會乖乖自己打開腿好嗎?!
盧六道:“仙盟大會情場失意后,洛冰河另有奇遇,練就一身絕世奇功,還得到了幻花宮宮主的垂青。可他對沈清秋仍不死心,卷土重來,這才有了金蘭城之變。
“蒼穹山派不是都一口咬定洛冰河是魔族嗎?我看也未必空穴來風。多半是發現了他和魔族勾結、污蔑沈清秋的蛛絲馬跡。沈清秋高高在上,洛冰河不能入眼,他就要把沈清秋拉下馬來,折光他的傲氣!”
……沈清秋不知道自己放棄了什麼,總而言之,就是忽然感到身心一陣輕松,什麼都不想聽,也不想管了。
他和顏悅色對另外兩人道;“點菜吧。”
盧六回頭說了一句:“絕世……先生你們這一桌算我賬上。”
然后回頭,繼續痛心疾首。
“洛冰河想盡千方百計,把沈清秋關到幻花宮水牢里。幻花宮什麼地方?早就被他翻手為云覆手雨,收入囊中。說是暫時收押沈清秋等待四派聯審,卻無異于羊入虎口。關進水牢的那幾天,沈清秋為捆仙索束縛,靈力盡失,誰知道這個逆徒對他做了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