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盧六攤手:“打不過。”
“啥?!”眾人三觀毀滅。百戰峰在他們心中的定位,那就是不敗戰神,實在不能接受。
盧六道:“你們都不知道?百戰峰柳清歌自從金蘭城后,跟洛冰河交手無數次,就沒一次贏過的!這還沒完。洛冰河把沈清秋尸體帶回幻花宮,沒過幾天,就親自把千草峰的木清芳給截了。”
有人道:“千草峰向來不問世事,救死扶傷,怎麼就招惹這個混世魔王了?”
盧六道:“洛冰河把人押到幻花宮,讓他治活沈清秋。”他唏噓道:“人都硬了,還治什麼?”
新來的道:“我看兩邊打架的時候,蒼穹山派的總愛叫幻花宮魔族走狗,這又是什麼典故?”
盧六道:“這是因為蒼穹山全派上下不知怎麼回事,都一口咬定洛冰河是魔族血統。不過,昭華寺數位方丈親鑒,洛冰河體內靈氣運轉正常。蒼穹山派還是一直堅持這麼叫……這你來我往冤冤相報的,兩派梁子越結越大。我看,總有一天大船齊齊翻,誰都不用活,所以啊,”他說到最后,不忘自我安慰一下:“像我們這樣被打發來守界的,自在清閑,倒也算是件好事。”
角落里那人糊涂道:“我已經搞不清楚,這對師徒和這兩派到底怎麼回事了。”
“仇深似海是一種解釋,不過還有另外一種解釋……”盧六正要興致勃勃地八卦下去,忽然,門外傳來一陣扣扣之聲。
屋內眾人立刻齊齊警覺,方才的憊懶倦怠一掃而光,各自備好兵刃法器。
邊境之地人煙罕至,荒涼異常,整個鎮常駐的守界人只有他們一隊,外出巡邏的不會這麼快回來,而所剩無幾的居民更不會大半夜作死出來閑逛。
屋內無人應答,半晌,木門又被“扣、扣”敲了兩下。
盧六厲聲道:“是誰!”
忽然,一陣陰風吹過,撲熄了桌上油燈與燭火,屋子霎時漆黑一片,只剩爐碳暗紅的光幽幽燃燒。
門窗紙上映出一個背劍男人的影子,那人朗聲道:“六哥,是我啊。今天太冷了,我就先回來了,快開門讓我進來喝杯酒暖暖。”
其余人松了口氣,罵道:“要死嗎你老秦,光敲門不說話,不知道還以為你被鬼吃了!”
門外那人嘿嘿一笑。盧六心里覺得不對勁,可也捉不住那根弦,嘴里道:“進來吧!”便打開了門。
門外一陣冷風撲面吹入,空空如也。
盧六啪的把門關上,沉聲道:“點燈。”
新來的手微微發抖,轉身捏了個火訣,火光顫顫映出了幾條人影,他還沒點蠟燭上,又轉了回來,吞吞吐吐道:“六哥,我……我想問問你。”
盧六不耐煩道:“磨蹭什麼?”
新來的道:“咱們這屋里子,原先是只有六人對吧?”
“可我怎麼現在看著……像有七個?”
死寂。
突然,一聲暴喝,不知是誰先動的手,慘叫與兵刃相擊聲高低不一。盧六大喊“燈起!燈起!”眾人連忙都施了火訣,但動作太亂,火光亂晃,人影狂搖,晃得人眼睛發昏,反而越發看不清誰是誰,眾人怕傷到自己人,都不敢下狠手,叫摸進來的那個東西渾水摸魚,這里一爪子那里一刀。盧六正惱恨,忽然被掐住了脖子。
他白眼上翻,雙腳漸漸離地,看不清掐自己的是什麼。正當以為要命絕于此時。大門驀地往兩邊彈開,狂風席卷而入。
一條人影氣勢洶洶闖入。
也不見他如何拳打腳踢,盧六耳邊聽到一聲怪叫,似乎是掐自己的東西發出來的,隨后喉嚨一松。
屋內六人驚魂未定,有的已經橫躺在地。那人打個響指,屋內數盞油燈齊齊亮起。
他低頭察看片刻,起身道:“無礙。暈過去了。”
這人渾身黑泥,活像剛從墳里刨出來的,而且滿臉胡子,密密遮滿五官,明明身形清癯,臉卻搞得像個虬髯大漢。盧六盯著他上上下下打量半晌,才一抱拳道:“多謝閣下相救!”
那人一把搭在他肩膀上:“在下有一事相詢。”
盧六:“請講。”
對方道:“現在是什麼年了?”
沈清秋渾身泥土連滾帶爬從山上栽下來時,真是想把向天打飛機爆個一萬遍。爆靈體還是□□花都隨便。
當初他設想的最多的報名法子,其實是假死。
但是假死有什麼意思?
傀儡假死金蟬脫殼,電視劇都玩兒的不要得了。
所以他用的法子是真死。
當日他可是實實在在自爆了,順便把洛冰河身體里大部分暴走的魔氣都引渡過來,靈脈說是粉身碎骨都不為過。
置之死地,方可后生。
日月露華芝被簡稱為“肉芝”,完全是字面意思。此芝雖然于修煉沒啥大用,但好歹是集天地之靈氣日月之精華長成,如果將它的幼苗圈養在一處靈氣充沛的土地,加以引導栽培,精心塑型,血氣澆灌,成熟之時,就可以種出*活軀。肉身可以長成,但魂魄卻無法用這種辦法創造,也就是說,種出來的是一個沒有魂魄的空殼子,拿來做容器再適合不過了。
“春天種下一個小小沈,秋天就能收獲一個大沈”,不再是夢想!
露華芝不是大白菜,澆點糞水也能養活,沈清秋種廢了好幾株肉芝的幼苗,才種出了一棵沒長歪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