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緩緩道:“師尊以身相護之恩,永不敢忘。”
齊清萋不可置信道:“真是你?沈清秋,你不是說他死了嗎?”又看著洛冰河:“既然活著,為何不回清靜峰來?你知不知道,你師尊因為你……”
沈清秋猛地一陣干咳,咳得齊清萋不得不停下來瞪著他。
沈清秋也暗暗瞪回去。他有預感,接下來絕對又會聽到“失魂落魄”這個詞,媽蛋他一點都不想再聽到這個詞了!一陣雞皮疙瘩,讓洛冰河聽了還不笑裂那張標準男主臉!
老宮主陰魂不散道:“正是這一點,叫人百思不得其解。為何明明沒死的,卻非要說是死了?而為何明明可以回去,卻不愿回去?”
沈清秋煩透了他這陰陽怪氣的調調,不咸不淡道:“他不愿意回來,我也沒辦法。來則安之,去則由之,隨他好了。宮主若是想說什麼,請直說。”
老宮主笑了笑:“我想說什麼,沈峰主自己心中清楚,在場但凡心思清明的,也都能領會。這些魔族撒種人固然該受烈火焚噬,可如果有幕后指使、推波助瀾之人,也絕不應該放過。無論如何,總要給整座金蘭城一個交待。”
他一句話,成功挑起了在場金蘭城幸存者的仇恨之火。剛剛渡過一場大災,他們的此刻的心情本來就惶恐憋屈,恨不得有活靶子來集中火力,發泄一番,不少人跟著叫囂起來。
洛冰河道:“師尊嫉惡如仇,遇魔族只恨不能手刃之而后快,又怎會與之勾結?”
沈清秋側目凝視他。恐怕在場的,只有他能切身領會,洛冰河那句“手刃之而后快”里包含的真實意味。
破罐子破摔,沈清秋干脆挑開了明問:“洛冰河,你現在究竟是算清靜峰的弟子,還是算幻花宮的門人?”
老宮主冷笑道:“事到如今,沈峰主又肯認這徒弟了?”
沈清秋道:“我可從沒把他逐出師門過。他既然還肯叫我一聲師尊,想必是愿意承認的。”
他這句話,純粹是抱著膈應一下洛冰河的心態說出來的,結果好像沒膈應到,洛冰河目光閃動,不知是否錯覺,似乎眼神稍霽。
一時間,兩大陣營對立分明,空氣中仿佛火花碰撞,充滿劍拔弩張的味道。至于一開始引發這場戰爭的撒種人,倒被遺忘在一旁,沒人關心該怎麼處置了。
忽然,有個嬌媚的女聲道:“沈九?……你是不是沈九?”
一聽到這個名字,沈清秋臉上的云淡風輕險些裂成東非大裂谷。
靠靠靠!
今天難道注定是天要亡我?!
死定了。是這個女人。是秋海棠!
原作之中,秋海棠的出現,只標志著一件事。那就是沈清秋的身敗名裂。
秋海棠雖然已經不是青春少女,但臉蛋白皙如玉蘭,妝容艷麗,加之身量苗條胸部豐滿,姿色實在不俗。既然姿色不俗,那麼自然也不能逃過成為洛冰河后宮一員的宿命。
壞就壞在,她和沈清秋曾經有過一腿。
恭喜!跟一篇種馬文男主的兩個老婆都有說不清道不明的關系,原裝沈清秋也算是前無古人了!
至少在沈垣看過的所有種馬文里,是再找不出第二個的!
可想而知,這一定就是當初在讀者評論又轟轟烈烈開起了第二棟“求閹沈清秋!不閹打負分!”高樓的淵源。
沈清秋心中“臥槽擦擦擦xn”地刷過了滿屏驚濤駭浪的彈幕,那邊秋海棠橫劍于胸前,一副大不了殺了他再自刎的架勢:“我在問你話!你為什麼不敢看我?”
大姐我哪敢看你啊?!你是來要我的命的!
秋海棠滿面凄艷:“我就說,怪不得,怪不得我找了這許多年,也再沒見過你。原來,原來你早就飛上枝頭,成了高高在上的清靜峰主人。哈哈,好風光啊!”
沈清秋實在不知道該看哪兒,該說什麼,于是平視前方,盡量讓面部表情淡漠疏離。
眾人都在竊竊私語。岳清源道:“清秋,怎麼回事?這位姑娘與你是舊識嗎?”
師兄……別問了……
那邊秋海棠又凄然道:“舊識?豈止是舊識……我與這個道貌岸然的男人,自幼青梅竹馬……我是他的妻!”
聞言,洛冰河挑了挑眉。
不是!
你明明是洛冰河的妻!快醒醒!
尚清華大大的驚訝道:“咦?此話當真?怎麼從未聽沈師兄提到過?”
沈清秋朝他扯扯嘴角,送個假笑:能別火上澆油嗎?
這段給他刷人渣值仇恨值的狗血內容是誰編的啊還好意思在那邊看戲!
還有旁邊那些不都是修仙之人嗎哪這麼多愛看八卦的,都散了散了滾滾滾!
秋海棠冷笑道:“這種衣冠禽獸,自然不敢提虧心之事。”
無塵大師和蒼穹山三人相處一段時間,受沈清秋照料過,對他頗有好感,剛才蒼穹山派與幻花宮爭執,沒能插上話,這時開口道:“阿彌陀佛,這位女施主若有什麼話,大可好好說,說個透徹明白,一味指責,卻不能叫人信服。”
沈清秋心中淚流滿面:大師……我知道你是為我好,可她說個透徹明白我才虐啊……真是不做虧心事,也怕鬼敲門!
秋海棠此刻儼然成了眾人矚目的焦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