蝶兒不需要他鼓勵,自己說了下去:“剝皮客來無影去無蹤,不是因為有什麼通天遁地之能,而是因為,每次我殺完人之后,就換了一副新的皮囊。頂著那些女人的皮,模仿她們的舉止,神不知鬼不覺地混到凡人堆里,尋找下一個目標。”
沈清秋捕捉到了疑點:“不對。”
蝶兒陰沉下臉:“哪里不對。”
沈清秋道:“假使你每次殺完人就換了皮,比如殺掉蝶兒,占了她的皮囊,你就成了‘蝶兒’,可還有一具被剝了皮的尸體蝶兒,人們不會奇怪有兩個蝶兒嗎?”
想了想,他自己又豁然開朗。
這個世界又沒有dna鑒定技術,剝了皮,就都是血肉模糊的一團,很難分清楚誰到底是誰。
蝶兒道:“看來你也明白了。不錯。我會用后一名女子的尸體,來代替前一名女子的尸體。比如我殺蝶兒時,身上穿的是香兒的皮,所有人都以為這時候香兒還活著;待到穿上蝶兒的皮之后,蝶兒的尸體就被我偽裝成香兒的尸體,被人發現。”
洛冰河一直沉默地聽著,目光閃爍,隱隱帶著憤怒,少年的小小正義感被這喪心病狂的魔族歹毒行徑激起。寧嬰嬰完全聽不明白,卻不敢插嘴。
沈清秋也真是佩服這些反派,太有職業操守了,不但要揭露自己的心理活動,還要解釋自己的詳細手法和作案思路。舉例說明,現身說法,實在是……比帶高考班的老師還要認真負責!
沈清秋道:“你每隔一段時間就要換皮,是興之所至,還是不得如此?”
蝶兒冷笑道:“你以為我會告訴你嗎?”
你已經告訴我很多了好嗎大姐(還是大哥?),不差這一個!
蝶兒朝捆綁寧嬰嬰和洛冰河的地方走去。洛冰河鎮定依舊,寧嬰嬰大叫:“魔物!不要過來!師尊救我!”
蝶兒嘿嘿笑道:“你師尊被我用‘捆仙索’捆住了,周身靈力都無法流動,自身都難保,怎麼來救你?”
怪不得沈清秋剛才一直暗暗發力,都感覺靈力滯塞,沒有以往那種充沛的感覺。
蝶兒又陷入了自言自語模式:“可惡,要不是我修習魔功有損,哪里需要這樣不斷地換皮吸取人氣。你這小丫頭皮膚水光嫩滑,又是名門弟子,估計能用上好一段時間。等你的皮被我吸干了,就輪到你師父。修雅劍能為我所用,也算不枉此生了。”
洛冰河:“……”
沈清秋:“……”
你剛才說什麼來著?“你以為我會告訴你嗎”對吧?
現在不光告訴我了,而且好像還說了什麼不得了的東西,把將來計劃也透露了!
這個世界的反派智商真的是沒救了。沈清秋忽然覺得心好累,想加一點分,為什麼如此坎坷波折!
沈清秋和系統交流道:“親愛噠,如果在任務的途中出了差錯,我□□掉了的話,有機會讀檔重來嗎?”
系統:【金身不破是主角特權。】
媽噠。就是說我的性命完全沒有保障,搞不好出師未捷身先死。
反派素來有“有問必答”的優良品質,沈清秋想拖一拖時間,拋了個問題給蝶兒:“你不是向來只對年輕貌美的女子下手麼?”
“我又沒說只對挑選年輕貌美的女人下手。只要是皮相好,皮膚細膩的人,我統統都會下手,只是男人的皮膚多半沒有女人好,老的皮總是沒有年輕的好。
”蝶兒果然滔滔不絕地說了下去,忽然兩眼發綠,換了一副垂涎的嘴臉,一雙涂了猩紅豆蔻的雙手在沈清秋上身摸了起來,“不過,修過仙功的人果然就是不一樣。雖然是男人,卻也膚質光滑細膩。我……已經很久沒用回男人的皮了……”
沈清秋被他一雙手摸得雞皮疙瘩直起,還要做出一副冰清玉潔不可侵犯的姿態。一邊惡心,一邊同情。
想來這魔物也有點可憐,看來他本來是個公的,卻因為練功原因不得不老是用女人的皮,長期以來,恐怕都心理變態了吧……
盡管如此,它畢竟頂著一張千嬌百媚的小妾臉,沈清秋被這樣摸來摸去,難免有些窘迫,不由自主微微往后縮。
他這副樣子,在洛冰河眼里看來,沖擊力不是一般的大。
以往看多了沈清秋高高在上的姿態和冷嘲熱諷的神情,這時候,卻能見到這張臉難以控制地泛起輕微紅暈,眼神退避的模樣,再加上沈清秋上身□□,除了幾條雖細卻牢不可破的捆仙索、被勒出的紅痕,就只有烏黑的長發散落,欲掩不掩。洛冰河的心里塞滿了一股難以言述的糾結感。
如果讓沈清秋給這種感覺來找一個比喻,這就像是一個男人看了一部那啥電影,結果發現主角是那個每天上課都點他回答問題,回答不出來就抽打手心三百下的英語老師一樣。心情微妙!
沈清秋忽然露齒一笑。
蝶兒警惕道:“你笑什麼?”
沈清秋慢條斯理道:“我笑你,買櫝還珠。這里有三個人,偏偏最適合用來當你皮囊的那個,你卻一直沒注意到。
”
洛冰河聞言臉色一變。
他怎麼也想不到,莫名其妙的他就被坑下了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