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文軒抹了把汗,這才又重新站起來。他看了看地上攤開來放著的零件工具箱,以及看起來非常危險的“半成品”,干脆用腿將這些玩意兒一并掃進床底,藏在床頭的位置。
雖然不會被引爆,但是看著就心驚肉跳,還是來個眼不見為靜吧。
做完這些,葉文軒轉頭去看旁邊那位昏死過去的壯漢,他舉著手電,用手機把兩名入侵者口吐白沫的照片發給鄭興國。
但今晚的驚喜顯然還沒結束。
氣還沒喘勻,手機還停留在與同事的聊天界面上,一道輕輕的“滴”聲便傳入他耳中。
隨后是開門聲,以及低沉的說話聲。
“一會兒檢查完房間,切爾諾留下值夜,其他人就可以回去休息了。”
“好的,老板。”
葉文軒:“……”
葉文軒頭皮都快炸開了!
擦,邢淵回來了!
他用最快的速度將手電和手機關閉,手電扔在大漢腳邊,手機揣入自己懷中。
此時再想躲藏已經來不及,他干脆兩眼一閉臥倒在床腳邊,然后趁著門口一行人滯留在玄關的檔口,又伸手入懷,將一枚相機存儲卡拿出來,放在上衣最容易被搜查的口袋中。
咔,外屋隱隱傳來關門聲,偶爾還有邢淵和他的保鏢的說話聲。
不知什麼時候,走道上,甚至更遠的地方,突然有不少房客正在大聲說話,整個酒店仿佛都變得嘈雜起來。
“怎麼了?”邢淵的聲音很低,葉文軒必須注意力非常集中才能聽得到。對此,他只能慶幸剛才進屋時沒將臥室門關上,否則現在當真是什麼動靜也聽不見了。
房間外面重新響起開門聲,葉文軒猜測可能是有人出去查看情況,果然,不到一分鐘時間,有人輕輕敲門。
葉文軒聽見門又開了,邢淵在問:“怎麼回事。”
“老板,全樓停電。”其中一位保鏢道:“昊英剛才逮著個保安,說半個小時前監控設備出現故障了,酒店派了保安隊上樓巡視,沒發現異常。我讓昊英去找保安隊長,問問具體情況。”
“是人為的?”
“還……不清楚。”
葉文軒心中一跳,開始考慮能不能趁著停電,摸黑跑出去。
就在他仔細思考這個可能性的時候,耳邊突然聽見一個干澀的聲音,用英語說著:“您站在,這里別動。仆,進去檢查,房間。”
他話沒說完,又有其他聲音插了進來:“老板,我跟他一起吧。”
“老板,還有我也……”
邢淵打斷他們:“切爾諾去,其他人留在這兒。”
那些人便沒再堅持。
隨即有強光撕開了客廳里的黑暗,想必是那保鏢從身上摸出了照明設備。
靠,摸黑跑路什麼的,看來是行不通了。
葉文軒在心中咒罵,又重新躺回地上,一只眼瞇著查看門外的動靜。
果然不一會兒,那干澀的聲音又響起:“有,清潔車。”
“書房,一個,阿拉伯人,昏迷。”
片刻后,腳步聲越來越近,有人站在門口觀察了幾分鐘,強光掃來掃去,不時停留在他的臉上。
葉文軒克制著沒有轉動眼球,呼吸始終保持一個節奏,他將四肢都放松舒展著,只兢兢業業的扮演一具尸體。
那人先是翻動了一下門邊的大漢,檢查過后才慢慢走近,探照燈的光束筆直的打向葉文軒的臉,對方似乎在認真辨認倒在地上的人是誰。
“臥室一個,非洲人,一個亞洲人。”他說:“這人,眼熟。”
“哦?”
那人道:“攝影師,仆見過。”
葉文軒直覺這是白天時那位眼神兇狠的白人保鏢。
他緊張得差點兒抖起來,呼吸不可抑制地亂了一拍,這一拍在靜謐的黑暗中尤為明顯。
葉文軒自知可能要暴露了,心臟開始劇烈跳動起來。
然而他以為的現場抓包并沒有發生,這位保鏢的注意力從剛才開始,就已經不在他身上了。
他發現了床下藏著的炸彈半成品。
“主人,不要進來。”那人聲音里帶上了凝重:“有炸彈。”
接著他不再留神聽外面保鏢們的騷動,俯身鉆入床底的狹窄縫隙,利用探照燈小心觀察眼前的裝置。
也幸虧葉文軒那一腳力氣不大,沒把這個半成品踢到更深的地方,否則這位身材魁梧的保鏢說不定還要將床拆零散了,才能將將夠到那枚炸彈。
葉文軒凝神聽他搗鼓炸彈,半晌,窸窸窣窣的聲音停了下來,保鏢從床底退出來,隨后又開始檢查房間各處。
當他進入衣帽間時,又開口道:“這里,第二枚,炸彈。”
竟然還有第二枚!葉文軒小小詫異了一下。
好一會兒,他聽見保鏢從衣帽間里出來,一邊走一邊說:“主人,現在,安全了。”
外面的腳步聲已經到了門邊,邢淵的聲音在他頭頂上方響了起來:“還有手電嗎,多弄幾只過來。”
不多時,葉文軒便感覺到好幾道強光打在了臉上。
“葉文軒?”邢淵語氣中帶了絲情緒:“他怎麼在這兒。”
有人走過來將他翻了個個兒,而后又開始搜查他身上的口袋。
口袋中的手機和零碎物件都被找了出來。
葉文軒不太擔心,他來的時候關閉了指紋解鎖功能,所以并不害怕他們搜查手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