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天晚上他錄完小視頻,突然想起一件事:“哥哥,等消息傳開,你弟弟看見了會不會回來看看,也就省得咱們去找他了?”
時明舟心想到時喊某人上線就行,說道:“會。”
辛洛道:“那太好了,你弟弟性格怎麼樣?和你像嗎?”
時明舟道:“不像。”
辛洛好奇:“具體說說呢?”
時明舟點評:“善良開朗,人不錯,就是偶爾不太聰明。”
辛洛心想這不和他弟弟一樣嗎,也不知那傻孩子現在怎麼樣了。
他帶著這點思念困倦地和舟銘打聲招呼,再次睡著。
辛海逸最近過得不太好。
專家團隊是來了,但不是那麼好見的。
這次來的幾位專家都是百忙之中抽空過來的,不單純只為了辛洛,行程排得滿滿當當的。
他們當天中午落地,吃完飯來醫院查看辛洛的情況,光是檢查就花了一下午的時間,接著人家就開會去了。由于有些報告要明天才能出結果,家屬沒必要都在醫院里守著,辛海逸就被勸了回去。
第二天他一早趕過去,等到將近中午等來一個好消息,專家經過分析都覺得辛洛蘇醒的幾率很大。不過究竟多久醒,他們也說不準。
他正想上前問問全息鏡的問題,就見他們眨眼間就被人團團圍住了,還都是要命的事,他只能識趣地先等等,去病房看了看他哥。沒想到這一走,他那天就再沒見過他們的影子。
第三天他同樣沒見到人,詢問才知道有個交流會和幾個病例要看,壓根就不在這家醫院里。
時明豪天天晚上聽他匯報,給他鼓勁:“明天,明天一定可以!”
辛海逸握拳:“嗯,我一定行!”
皇天不負有心人,轉天上午他終于堵到了人,忐忑不安地提了問題。
事實證明時明豪他大哥說得對,專家確實對此見怪不怪,和藹地為他做了解答。
他得知試一下沒關系,便禮貌地道聲謝,去了他哥的病房。
自從放寒假,他每天都會來給他哥念念書,或者念點和電競有關的新聞,早已和護工混熟。
他耐心等到中午,示意護工先去吃飯,目送對方離開,趁著大伯大伯母下班還沒過來,緊張地從包里掏出了透明膠和兩個全息鏡。
這兩個有一個是他哥的,出事后一直扔在病房的抽屜里,早就沒電了。
他前幾天拿回家充電,就時刻隨身揣著了。
他哥的全息鏡是虹膜解鎖模式,他便先用透明膠把他哥的眼皮掀開貼住,這才啟動全息鏡,小心地為對方戴上了。
辛洛剛和舟銘聊完天,得知自己今晚就能破殼,囑咐舟銘一定要把他拍得美美的,高興地睡了。
他睡得很沉,某個瞬間思緒好像飄了起來,模糊的畫面和光影不停地變換,晃得眼暈。
能不能讓他看清楚一點……這念頭剛剛升起,身體就剎那間回應了他的命令。
只見眼前猛地一亮,獨自在漆黑環境里待了一個月的雙眼大受刺激,他急忙閉眼躲閃。
緊接著全息鏡探測到主人上線,綁定的通訊錄的消息一窩蜂地涌向他。
頭疼耳鳴、眼睛也疼……他痛苦地悶哼一聲,想要擺脫這個狀態。
另一邊,辛海逸給他哥發了好幾條消息和房間邀請都沒有得到回應,死心地摘下全息鏡,順手把他哥的也摘了。
正午的陽光順著窗戶撒了一屋子,辛洛被透明膠掀開的雙眼沒有徹底閉合,直直對上亮堂堂的一片光,眼淚瞬間就出來了。
他疼得咒罵:“草!”
辛海逸拿著全息鏡的手倏地僵住。
這個聲音太輕太低,他一時竟不知是不是幻覺。
但很快他就知道不是了,因為他哥掙脫透明膠的束縛閉上了眼,眉頭皺起,手也跟著動了動。
他立刻撲了過去,聲音幾乎劈叉:“哥!哥!你是醒了嗎!”
辛洛仍在持續性的耳鳴,根本聽不清周圍的聲音。
他低聲喊道:“哥……哥……”
辛海逸恰好捕捉到這一句,哽咽道:“是我在喊你哥,我是小逸啊哥!”
辛洛痛苦道:“我……破殼了……嗎……”
辛海逸沒聽懂:“啊?”
辛洛道:“哥……哥,我……破殼了。”
他委屈:“破殼好難受,我……我想回蛋里,回蛋里……”
辛海逸怔怔地看著他,臉上血色盡褪。
他的大腦空白,足足過了好幾秒才回神,“汪”的一聲就哭了。
他哥……他哥被他給弄成傻子了!
這可怎麼辦啊啊啊!
第20章
辛海逸哭得特別慘,簡直聲嘶力竭。
他絕望又難過,渾身都在抖,悔得想跳樓。
專家都說了他哥有蘇醒的希望,他等著不就完了嗎,為什麼非要多此一舉!
現在他哥成傻子了,他該怎麼和家里交代啊!
病房雖然是個簡單的小套間,但隔音效果一般。
慘烈的哭聲傳出去,路過的人紛紛側頭,估摸是親人離世,當即一陣唏噓。
辛洛的父母此時恰好邁出電梯。
他們知道今天專家會在醫院里待著,想和人家多聊聊,便提早下了班。
這個動靜他們也聽見了,只是聲音太撕裂根本分辨不出是誰。
結果隨著走近,他們發現是自家兒子病房里傳出來的,臉色當場就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