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別去想了!’白鳳告誡自己,咬牙離開。
實際上,褚樓耳朵豎得老高,一聽到他離開,立刻翻身,盤腿坐在石床上四下打量。可憐是沒有,精明和狡猾倒是不少。
他掃了一圈,摸著下巴若有所思。
這間石廳布置得很巧妙,里頭生活氣息很濃,就好像有人在這里住了很多年。雖然山洞本身簡陋,但是里頭的布置得卻精心。
比如他身下這個石床睡上去竟然不冰,而再往里去,垂落的藤蔓后頭,還能看見一張竹床,鋪設著精致的寢具。石廳的角落擺著竹制的桌椅,上有文房,旁邊的簡單書架上,密密麻麻壘著成套和散本的書。
褚樓心想,除非以前確實有人長久地住在這里,否則,懷著這種心思去蒙騙一個人,未免也太可怕了。
秦鳳池記憶的缺失,應該和那個蠱王有關系。就是不知道,他這種失憶是暫時的,還是永久性的……
萬一,秦鳳池再也想不起他來……褚樓想了想,那也沒事,他們可以重新認識。順便,他還可以胡謅胡謅,給自己爭取一點優勢什麼的?
褚樓小聲笑著,在石床上打了兩個滾。
等到白鳳不放心出來看時,他已經睡熟。
白鳳赤足走過去,看著床上的人,眼里一時帶著狠意,一時又猶豫不決。他盯著褚樓的臉看了半天,發現對方兩頰紅潤,可呼吸卻十分沉重,還沒反應過來,他的手已經伸了過去,貼在了對方的額頭上。
果然發熱了。
白鳳已經換過一條黑布的長褲,只簡單地戴了銀制的臂環。他沿著褚樓的喉結,遲疑地滑下,勾到領口時,心跳加快。
衣服……衣服濕了,還是要換,否則臟了他的石床。
他印象里,從未和別人這樣接觸過,更別說這人不過與他初見。
白鳳當然不傻,他看出來這人認識他——或者自以為認識的是他。
畢竟他很確定,自己并沒有見過這人。
他從小生活在族里,就連族人都少見,何況一個外鄉人?
可他一想到這人將他誤認成了旁人,又有種很不舒服的感覺。莫不是眼瞎?天底下哪有長得一模一樣的人?
何況他這般的人物,只怕舉世少有……就算有那幾分相似的,也不過劣質品罷了!
白鳳帶著說不清的怒意,冷著臉把褚樓給扒光。
褚樓身上還有不少傷,繃帶濕透了,沁著血跡纏在雪白的大腿上。胳膊上和后背都纏著繃帶,更別提還有些擦傷和淤青。
一瞬間,白鳳屏住了呼吸。
他抖著手拆掉繃帶,被那泛白外翻的刀口刺痛了眼睛。
刀傷……
白鳳取了傷藥和干凈的繃帶,為褚樓擦拭身上水跡的時候,又皺眉檢查了一下傷口。他看了幾息,眼神沉了下去。
是苗刀。
奇怪的是,他第一個念頭并非警惕,而是對苗刀主人的憤怒。
白鳳不敢深究,避開了這念頭。
他替褚樓一一重新上藥纏裹繃帶,便把人抱去了床上。
清晨的水下閉息算是被打斷了,他也無心再繼續,干脆坐在石床上,盤腿運功。
蠱王乖巧地沉睡在他心口,那里有一小塊地方,內息行過總是撲入大海一樣,可又確實助他修行。他之前受了很重的傷,蠱王卻能一夜之間令他完好如初。
若有不好的地方,便是每隔三日發作一次。
白鳳嘆了口氣,閉上眼睛。
運功時,耳目聰穎勝過平常幾倍。他聽到藤蔓后頭傳來的勻凈的呼吸聲,聽到皮膚和被褥摩挲的柔軟聲音……聽到那人夢里的呢喃。
小鳳凰。
如果他當真認錯了人,為何竟知曉自己的名字?
作者有話要說:是他是他就是他——
不由自主地唱出了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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話說回來,為啥這倆一碰面,就這麼逗比?
第97章
白鳳心緒一亂, 內息險些逆行,不得不停下。他忍不住瞥向藤蔓,看一眼, 又看了一眼。
最終, 抬腳走了過去。
白鳳覺得,可能是這個人睡得太香甜, 而他并不習慣住所里有別人的氣息, 故而無法專心修行。他做了半天的心理斗爭,還是慢慢被誘惑,掀開被子, 睡在了褚樓的身旁。
‘我就隨便躺躺,’他平躺在床沿,心平氣和地看著帳頂,‘有人在旁邊, 我定然睡不著的……’
兩人抱作一團,一直睡到了下晌。
白鳳一覺醒來, 只覺得胸口沉重。他迷蒙地低頭看去,就見褚樓趴在他身上, 雙手托腮, 一直定定瞅著他。
“……”
白鳳抿嘴, 拿手罩住青年的臉蛋往后推:“下去。”
“不干, ”褚樓拽下他的手, 無賴地趴在他結實的胸前,興致勃勃地提議, “你說個理由我聽聽。”
“??”
白鳳低頭瞪著他,他不想別人趴在他身上,還得拿出理由?
這是哪里來的小流氓?
可他感受了一下小流氓臉蛋, 軟軟熱熱彈彈……一股熱度從脖子竄到他臉上。
“你……你都是這麼對別人的?”他咬牙道,“對一個剛見面的人?”
褚樓撓撓下巴,困惑地看著他。
咦,怎麼覺得這話聽著怪耳熟的?
哎呀,不管了!
他笑嘻嘻地往上蹭了蹭,噘著嘴迅速偷襲了一下白鳳的薄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