萬一要有老百姓從這角落路過,看見秦鳳池彎腰在他下半身,那畫面——唉呀媽呀,他已經不敢想象了!太辣眼睛!
“別鬧,”秦鳳池不耐煩地把他往榕樹上摁,“讓我看看你腿綁好了沒有。”
“綁好了綁好了!”褚樓壓著嗓子喊著,活像身上有跳蚤似的亂扭,“你再亂來,我喊非禮了啊——”
秦鳳池嫌他叫得煩人,干脆連褲子也不脫了,直接上手摸了來回,隨后便眼神陰沉冰冷地盯著他不說話。
“……”
要論冷戰哪家強,反正不是褚小樓家。
褚樓幾秒就投降了,沮喪地嘀咕:“太丑了……太丟臉了啊,好悶的。”雖然如此,還是老老實實地從懷里掏出一卷藥紗遞給秦鳳池。
這是此前孫子初特地為他準備的,就怕他過后騎馬又把腿磨破。這紗布柔軟耐磨,上面浸透了藥油,清涼滋潤。可褚樓嘗試著纏上,才發現衣料一薄,從后頭看會給人屁股大了一點的感覺!
他嚇壞了,于是又偷偷拆了。
可惜魔高一尺道高一丈,秦鳳池明明與他相識不長,偏在他的事情上多了十萬個心眼。
秦鳳池見他把紗布隨身帶著,臉色這才和緩。
“你好好的,別再受傷讓我擔心,”他把褚小樓抓進懷里緊緊抱著,在對方耳邊低聲嘆氣,“不行嗎?”
褚樓只覺得酥麻從耳朵一直傳到心臟,心軟得一塌糊涂。
行啊!怎麼不行?
他再一看,媽呀,美人這眼睛都有點紅了,立刻心疼地捧住秦鳳池的俊臉,愧疚地哄道:“別哭啊,我錯了還不行嗎?以后我一定老實聽話,絕不受傷讓你擔心!”
兩人處理好繃帶,一前一后回大部隊。
秦鳳池跟在褚樓身后,臉上露出滿意的笑容。
不遠處的秦松莫名地哆嗦了一下。
他看看師父和褚樓,雖然不知道這兩人去干什麼了,但是直覺告訴他——褚樓絕對又被他師父騙了!雖然褚樓一直給他很大的威脅感,但看到這人老被師父騙,他又覺得恨鐵不成鋼,唉。
一行人紛紛上馬,告別了短暫停留的榕州府。
苗寨聚居地叫做萬山城,遠離了原來云貴土司的治區。在萬山城和榕州府之間,隔著一大片榕樹林,以及本地人都避之不及的瘴氣。
褚樓與秦鳳池保持著一個馬身的距離,大家速度都不快,因為沒過多久,道路已經開始崎嶇不平。此地多榕樹,而這種樹素有“獨樹成林”的特點,所生的氣根能夠落地成樹,密密麻麻。
他們騎著馬倒有一半路曬不到太陽,一眼望去,盡是莽莽蒼蒼的樹林。
這個時節換作京城,天氣已經開始轉涼。但在榕州府附近,仍然烈陽高照,潮濕溫暖。
褚樓策馬奔行,迎面吹來的風炙熱夾雜著濕氣,讓人有一種氧氣過分充足,甚至令人不舒服的感覺。他回頭看了一眼,見大家都緊跟其后,離他最近是蕭十三,臉上也帶著不適應的表情。
頭兩天還好,路上還能碰上一些驛站或者邸店。雖然條件簡陋,但好歹能讓他們歇歇腳。到了第三日,他們便徹底進入了沒有人煙的野外。
地上藤蔓和氣根糾纏,兩邊都開始出現大片的榕樹林,陰影下則是不知名的灌木,掛滿了黑紫色的漿果。
白德說那是蛇莓子,有劇毒。
大家都牽著馬開始徒步向前,遠處已經可以看見連綿不絕的山脈,群山被薄紗一樣的霧氣籠罩,看起來仙氣飄飄,但白德卻十分警惕地走在最前面,提醒他們盡量排成一列,走在路中間。
如果還有路的話。
“那就是瘴氣?”褚樓問道。
白德緊張地四下張望,聞言點頭:“對,再往前走上半天,就能到那層瘴氣跟前。”
“這里好安靜啊……”秦松跟在師父后頭,忍不住嘀咕。
不光是他,所有人都注意到這點了。
前幾天他們在路上還能看到蛇的身影,各種野物也時常出沒,但是不知從什麼時候開始,四周開始變得越來越安靜,沒有蟲鳴和鳥叫,似乎連風都停止了。
秦松打了個哆嗦,控制不住地想起東林寺那個小小的院落。
“你別害怕。”白柳見狀,拉住了他的手安慰他。
“這是什麼?”秦松感覺到他塞給自己一個圓東西,忍不住低頭去看。
白柳見他滿臉好奇,似乎已經忘記剛才的恐懼,于是得意的笑起來。
他小聲提醒:“你收好了,這是我們白氏秘傳的驅蟲丹,佩戴則百蟲不侵……要是被下了蠱,吃下去能驅逐母蟲。”
秦松一聽,連忙推讓:“那肯定很珍貴,還是你自己拿著吧。”
白柳堅決地合攏他的手:“我還有一粒,你拿著吧。”畢竟你膽子那麼小。
秦松見他神情堅定,眨眨眼,迅速就收下了那粒湯圓大的丹藥。
“上午就在這里休息吧,”走在最前面的白德擦了擦汗,指著斜前方的一條溪流喊道,“這有水源,我們在這里生活吃些東西,晚上再找個安全的地方睡覺。
”
秦鳳池看看遠處的群山:“我們繼續走,下午可以到瘴氣那里。”
白德苦笑:“來不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