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后褚樓就這麼直突突往前,噘著嘴作出要親他的姿勢。其實他這都算不上偷襲,秦鳳池若是想躲,稍一后撤或者偏個頭就可以。
秦鳳池卻一反常態地發著呆,一動不動——褚樓雙眼圓睜,視線里對方俊美的五官放大到了極致,隨即他的嘴唇就那麼撞上了對方,略帶干燥,卻十分柔軟的……嘴。
“……”
啊啊啊啊啊啊!!!!
褚樓猛的往后縮,捂著嘴不敢置信地瞪著他。
“我的親親——”
握草,他兩輩子的初吻就這麼沒了?!對象既不是軟妹也不是御姐甚至不是阿貓阿狗——是秦鳳池啊!!
“你!你怎麼不躲……”褚樓欲哭無淚地指責他,又在對方挑眉之后,因為心虛漸漸閉嘴。
對哦,是他想捉弄秦鳳池的orz。
“你有臉怪我?”秦鳳池抿了抿嘴,鎮定道:“這就是你行為不莊重的后果!倘若我是女子,你這會兒不是被當街喊打,就是要同我談婚論嫁了!”
他就褚樓“不莊重”的行為嚴厲地申討了一番,直說的褚樓蔫頭蔫腦向他服軟認錯,這才放過他,自個兒出門。
剛一走出房間,秦鳳池整張臉便肉眼可見得爆紅,紅得滴血。他用修長的手指捂住自己的嘴唇,整個頭都在冒煙,眼神卻愈發顯得憤恨兇狠起來。
他咬牙切齒地在心底念叨褚云開這三個字,翻來翻去,也不知道想表達什麼。
最終腦子里就一個念頭,他不清白了!
秦指揮使這一消失便是大半個時辰。褚樓醒來的時候,就已經快到半夜,吃飽喝足,又和秦鳳池小學雞互啄一番,他就開始呵欠連連,偏偏這間臥室的主人遲遲不回來。
可能是秦鳳池的態度太過于平淡,褚樓原本還捂著嘴巴羞澀半天,后來也淡定了。
這不算啥!
他躺在床上進行自我心理建設。若是認真地說道,他也不算初吻了,畢竟兩輩子初吻都給了爹媽……就算是他這輩子的老爹褚志海,那麼嚴肅正經的軍官同志,在他剛出生的時候,也經常拿胡茬滾他的小臉蛋……嗐!老秦也就是體驗了一回二手貨罷鳥!
褚樓自己感覺已經想通了,就安詳地躺平準備睡覺。
就在他快要睡著的時候,秦鳳池進了屋,熄燈后,帶著不知道從哪里鉆過、冰涼的水汽坐在床沿,輕手輕腳地在他旁邊躺下。
褚樓沉默地憋著,憋半晌忍不住開口:“你去哪兒了?”
!!
秦鳳池的臉轟的又熟了!
他惱羞成怒,猛地坐起來瞪著睡在里側的人,哪怕黑暗里,他都能看到這人亮晶晶的大眼睛,定然帶著嘲笑,簡直可惡至極!
“我原來養了一只鷯哥,好吃好喝地伺候,一向活蹦亂跳,最后死了……你知道它是怎麼死的嗎?”他冷冰冰道。
褚樓愣住了,莫非,秦狗是想和他訴說痛苦的回憶——
他激動地在心底搓搓爪子,思考半天,謹慎作答:“……被人毒死的?”
“錯,”秦鳳池森冷道,“是死于話多。”
死于話多……?
褚樓回過味來,大怒。
媽的?秦鳳池你還是不是人?是不是是不是?
你是狗啊!!
“哦,是嗎?”他氣到變形,陰惻惻道:“那你知道你老了以后是怎麼死的嘛?”
秦鳳池抱臂不看他,感受著臉上的熱度緩緩地下降:“……”
半晌沒人說話。
他忍不住回頭去看,正巧被對方逮到。
褚樓不懷好意地嘎嘎笑道:“好奇了吧?是不是很想知道?”
誰想知道……
秦鳳池不屑地想,他還能怎麼死?無非就是失手被殺,或者哪天像哥哥們一樣悄無聲息地死在任務里,還能有什麼新意?
褚樓卻哼了一聲,在秦鳳池猝不及防之時,猛地伸爪來了個猴子偷桃,順帶大聲嘲笑:“你啊,是死于單身沒人要哈哈哈哈哈!!!”
“褚、云、開!”
秦鳳池整個人險些跳起來,表情扭曲難言地捂住襠部,怒喝道:“你欺人太甚!”話音到最后,也不知是不是黑夜里的錯覺,竟然帶了點細微的顫抖。
完了完了,耍過頭了——褚樓深覺闖禍,連忙把薄毯卷上來蓋住半拉臉,迅速閉上眼睛裝睡。
秦鳳池大口喘著氣,瞪著他。可這人實在可恨,剛才那樣子作弄他,這會兒又睡得乖乖巧巧,一副天真憨實的模樣,讓人有氣出不得!
他氣得要命,又倍感挫折,因為他發現自己百般手段,卻完全拿褚樓沒轍。若是換成旁人,這時候估計已經被他拖下地,拿鞭子抽了,可他連褚樓身上留疤都不舍得,遑論其他。
莫非真是他命中的魔星……
褚樓認真地裝睡,裝著裝著就睡熟了,手腳攤開呼呼的,哪里知道同床的人被他惡作劇的玩笑,折騰得輾轉反側,整夜未眠?
第二日一大早,天色還霧沉沉的,屋里空氣黏著,漂浮著濃郁的睡意。
秦鳳池困倦地睜眼,才發現自己不知何時竟睡了過去。他抬手揉了揉額頭,被什麼東西搔動了一下,低頭一看,才發現懷里蹭著個熱乎乎的人,褚樓面朝下埋在他衣襟里,一頭長發蓬松凌亂地糾纏著他的胳膊。
兩人的長腿互相搭著纏著,秦鳳池稍微動了動膝蓋,便聽到懷里人帶點痛楚的輕呼,他立刻意識到自己碰到了褚樓的傷口,頓時不敢動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