近到我能夠很清晰地感受到他眼里神色的細微變化。
“你不笑也很好看。”沈見青又低低地重復了一遍,但這一次,他的嗓音壓很沉,帶著蠱惑人心的沙啞。
而我們之間的距離還在被他不斷刻意拉近。我想要后退,卻腰背一緊,被他猛然攬住,也堵住了我所有后退的空間。
一室幽悄,落針可聞。
氛圍卻變得曖昧干燥,我急促地呼吸兩口,像是渴水的魚。他的影子投在了我的面前,把我完全籠罩在他的陰影里。在昏暗中,沈見青強勢而堅定地靠近我。
他的呼吸噴灑在我的臉上,溫熱而曖昧。沈見青的眼神帶有某種攻擊性,但他的聲音卻是低軟的,仿佛在祈求。
“李遇澤,遇澤阿哥……”
腦海里“轟”的一聲,我的臉頰登時紅透了。
上一次我們這麼親密地靠在一起,我還發著燒,腦子不太清醒。但這一次我是完全清醒的,能夠準確而完全地感知到他的用意。
“不……”拒絕的話還沒說完,他的唇就落了下來。我那些他不喜歡的話,他總有一百種辦法叫我說不出來。
我想要偏過頭,可他卻更進一步,一手攬著我的腰,一手扶著我的后脖頸,不容我有絲毫躲避退縮的空間。
他的氣息很混亂,和我的混在一起,幾乎像是喘息的二重奏。他的唇的觸感是柔軟的,有靈活的蛇在輕輕舔舐我的嘴唇,想要尋找到一點點突破口,趁隙而入。
我的腦子里一片空白,被人倒了一公斤漿糊在里面一樣,全都黏住了,糊住了,混亂了……
不知不覺間,沈見青推著我倒進了柔軟的床鋪里。
等我反應過來的時候,他已經俯在我身上,眼里全是黑沉沉的欲。
我想到了那天在荒野里的暴行,熟悉的驚懼又回來了。他額頭上被我砸出來的傷疤已經痊愈,留下個淺紅的印子,不仔細看很容易忽略掉。
這幾天與沈見青平靜的相處,差點讓我忘了那些痛苦的回憶。說到底,我對這樣的事情還是害怕排斥的。
但沈見青卻慢慢把唇從我嘴上挪開,一路觸碰著我的臉頰、脖子、耳根,帶起片片燥熱的酥麻,最后停在了我的耳邊。
“李遇澤,遇澤阿哥……你還欠我一次。”
我瞪著眼睛,懵懵地問:“欠你一次?”
“別抵賴啊!我們是公平交易的。”沈見青探手來解我身上苗服的扣子,我一把按住他的手,他也不惱,低下頭,竟輕輕吻在我的手指。
我的手下意識顫抖躲閃,給了他可趁之機。
“難道你不難受嗎?李遇澤,我們來試試吧……”沈見青又回到我耳邊,一聲聲地蠱惑著,像個山野里吸人精魄的妖精,“你上次肯定不舒服,你忘掉它,我們重新來一次!這次會不一樣的,我給你保證……遇澤阿哥……”
很多人都說,男人是感官動物,最容易被下半身支配。我曾經對這樣的話嗤之以鼻。如果連自己的身體都掌控不好,又怎麼掌控自己的人生?
但此時此刻,我覺得我必須得收回我的草率判斷了。
我是個正常男人,在沈見青這樣的糾纏摩擦下,很難不生出些反應來。
他也抓住了我的弱點,雙手像蛇一樣靈活,眼睛卻眨了眨,里面全是笑意和歡喜:“你看,你也是喜歡的,對吧?”
我抬眼對上了他的眼睛,在那黑色的瞳孔里看到了我自己清晰的影子。或許是現在的氛圍實在太曖昧讓人神智昏沉、深陷難拔,或許是他的眼里有某種蠱惑人心的力量,或許,或許就是他給我下了蠱——
鬼使神差地,我抬起雙臂,猛地勾住了沈見青的脖子。
這就像是一個心照不宣的信號,沈見青從喉嚨里發出一聲低沉的笑,我竟然在里面聽出了得意。
瘋就瘋吧。在一片顛簸中,我閉上了眼睛。
桌上的蠟燭還在孤零零地流著淚,被窗外的風一吹,燭火搖曳兩下,最終熄滅了。
第二天醒過來的時候,床上只有我一個人。這個時候他倒守規矩,沒有結婚便不能同室而眠。
昨晚也不知道沈見青是什麼時候離開的,總之在意識的最后,是他在黑暗中亮晶晶的眼睛,和滴落在我鼻梁的一滴汗水。
我動了動,發現身上很清爽,穿著一件罩衫。只是身后還是有些不舒服,一動就木木脹脹的,也說不上痛,但就是難受。
我剛準備起來,房門外就響起鐵鎖打開的聲音,然后是推門而入的沈見青。
他一見我,沒說話,臉卻先紅了。不知道的還以為是我把他怎麼樣了呢。
“遇澤阿哥,這是我好早就起來熬的粥。”
我忍著不舒服,強裝成若無其事的樣子爬起來,接過了沈見青遞來的碗。
我不知道該怎麼面對沈見青,也不知道該怎麼面對昨晚的自己。
當情欲落下,理智占據上風,再想想昨晚的一切,雖說沒有懊悔,但我實在是難以接受被下半身支配的自己。
如果之前我可以說是強迫,那昨晚又算是什麼呢?
“轟隆隆——”
正在這時,天邊一道悶雷乍響,隨之而來的就是喧騰的雨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