門鈴聲響起。
“是阮阮來了!”唐萌對唐母飛快道:“他今天陪我們一起去機甲館測精神力,我告訴了他我們的地址。”
說著唐萌跑去開門。
“你這孩子,你怎麼不早點和我說。”唐母蹙起眉頭,對著鏡子飛快捋了一下頭發,也跟著唐萌走到門口。
在開門前,唐母對阮君蘅這個beta的全部壞印象都來自唐修竹的只言片語——
“貧民窟出身的泥腿子油嘴滑舌,最會騙不諳世事的omega。”
“上學了不干正事,他現在的成績以后考不進研究院。”
“結婚的最好歸宿也就娶個有錢beta吧。”
“……”
而她對這個beta還算不錯的好印象也只來自唐萌的口頭形容——
“阮阮很孝順,對他媽媽很好,以后要是我結婚了,他一定是個好兒媳、哦不,好女婿。”
“阮阮是靠勤工儉學考進聯邦軍事學院,我覺得他要是有足夠的時間和金錢,成績一定會有大幅度提升。”
“他是beta里的大眾男神呢,喜歡他的人有很多。”
“……”
兩個極端割裂的形象在她的腦海里共存,時而壞形象打敗好形象,時而好形象打敗壞形象。
直到開門那一刻,一個年輕俊美的beta站在房門口,他身材高挑,氣質溫潤,像來自東方的神秘古畫,一只手捧著一束香氣撲鼻的花束,一只手提著大包小包看起來像是裝著禮物的袋子。
他今天穿的衣服很特別,里面是淺灰色的軍校襯衫,外面披著用冰絲織成的蕾絲披肩,繁復的蕾絲垂墜在本該冷硬的襯衣線條上,柔和了凌冽的氣質。
對上她審視的視線,這個beta微微低頭,露出了讓長輩心生喜愛的笑容,像個陽光開朗大男孩,“您好,我是阮君蘅,您是唐萌的母親嗎?您看起來——”那柔和的語氣稍稍升高,帶著一點驚嘆:“真年輕。
”
明明是常見的恭維,可配上這個年輕人的神態語氣,讓人完全察覺不到一點虛偽的意思。
嘴很甜。
這是她給這個beta打下的第一個標簽。
腦海中的好印象小人和壞印象小人都消失了,只留下了這個重新塑造出來的嶄新形象。
“你好。”唐母點頭,她想要找出待客的拖鞋,只不過昨晚她和唐萌走得急,沒有準備這些。
正在這時,她看到這個beta自己先將袋子放在門內,接著從一個袋子里取出了一雙淡藍色的拖鞋,鞋碼很大——哦,是這個beta的尺碼,他自帶了做客上門的拖鞋。
“哎呀阮阮你怎麼帶這麼多東西上來啊?”她那傻乎乎的兒子只顧著抱著人家遞來的花,開心地嗅來嗅去,看起來不是她缺心眼的兒子提醒的自帶拖鞋。
很細心。
這是她打下的第二個標簽。
“都是一些不值錢的小東西。”那個beta有點羞澀地笑了笑,但他的動作卻無比自然大方,簡直像進自家般自然地重新提起各種袋子。
她的余光瞄到一個袋子里有菜葉般的痕跡,忍不住多看了兩秒。
不知是巧合,還是那個beta敏銳得驚人,幾乎是她多看了那個袋子一眼,對方就第一個提起了那個袋子,展示道:“這是家里種的一點果蔬,沒什麼特別的,就是比較新鮮。”
她伸手從里面取出了一個獅火果。
令人驚嘆的好品質。
如果不是這個beta說自家種植,她甚至懷疑對方是從高端的水果店里買來。
“啊媽媽!我差點忘了告訴你!阮阮他果雕技術特別特別特別好!”唐萌用了三個特別在她耳邊強調。
“這麼厲害啊?”她說。
那個beta有些不好意思地抿唇笑,笑容含蓄中又透出了一點被心上人夸獎的歡喜,黑玉般的黑眸盯著在她身旁吵吵嚷嚷的唐萌看。
這個beta看起來是真的很喜歡我的小寶。
喜歡一個人的眼神是藏不住的。
在唐萌的贊美聲中,這個beta連其他禮物都沒拆,就從抓著獅火果的袋子里取出了自帶的水果刀——看起來是為了表演這個流程早早做好了準備。
“我去洗個手。”他柔聲道。
出來時,這個beta戴著一雙一次性手套,那手套上面印有花里胡哨的紋路,許多的花紋,很漂亮,他修長的手拿著水果刀,果皮順著刀尖流淌而下,一道道精準的紋路在果肉上出現,不一會兒,活靈活現的小獅子雛形就在他的手中出現。
“媽媽你看,是不是很厲害?”唐萌搖了搖她的胳膊。
她點頭,對這個beta的好標簽又多了一個——手很巧。
雕好的獅火果放在這個beta從廚房拿出來的盤子上,唐萌吃得很開心,她一邊吃,一邊繼續看這個beta的舉動。
他背對著她和唐萌,將一次性手套扔進了垃圾桶里,再次轉身時,手上已經重新套回了初見時的白手套。
一些嚴格保養自己雙手的機甲師會有戴手套的習慣,她對此沒有多少意外。
“不知道你們有沒有吃過飯,我從家里帶了一點燒麥。”阮君蘅說著打開了第二個袋子,里面是用盒子裝好的燒麥,“是我自己做的。”
如果說之前阮君蘅展示的是出色的刀功,現在他讓唐母意識到,這個beta看起來是真的會做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