貧民窟很混亂,他被一個老alpha堵在了家門口,說是家,倒不如說是一個垃圾堆。
那個alpha想要對他做一些垃圾的事情。
他的omega母親就忽然站了起來,走了出來,站在了他的面前,用虛弱但堅定的聲音說:“你有什麼就沖我來,不要對他做這種事情。”
母親轉過頭,那張枯黃的臉上帶著淚痕,她說:“別怕,有我在。”
于是阮君蘅作出了一副茫然無助又怯懦的孩子樣,看著那個老alpha洋洋得意地作惡。
在對方放松警惕的那一刻,他拿出藏在手后的、還沒修好的破爛機械臂,砸向了那道猥瑣的身影。
有一句老話,三歲看小,十歲看老。
祖祖輩輩流傳下來的句子或許真的有某種驚人的預判性,他在那道身影轟然倒塌時,似乎看到了自己今后一生要追求和守護的事物。
阮君蘅下意識露出了一種柔弱、無害的神情,隱藏掉面部輪廓上的鋒芒,對著滿心滿眼都是關切的omega笑了笑,“好。”
看著眼前的omega和beta你儂我儂的畫面,任朝北再也忍不住了,他推動了一下鏡框,“無趣。”
說完他怒而離席,不想再對那個沒腦子的omega流露任何情緒,他知道,這個omega現在這樣做就是想吸引他的注意,如果他真的較真反而輸了。
見任朝北走了,唐萌連忙拉著阮君蘅在任朝北的位置坐下,接著他自己也快樂地坐好。
眼見alpha都走了,這位小omega還是要演戲演全套地相親,阮君蘅無奈道:“你不必這樣,其實我們都清楚你真正看重我的是什麼。”
他還是不忍說得太直白,怕讓這位omega尷尬。
直面那書里反復描寫的淡漠眼神,唐萌第一次能與任朝北共情,這雙眼睛似乎真的有看穿任何人心思的能力,以至于被注視的人總想做些什麼來挽尊。
但唐萌和任朝北有一點不一樣。
唐萌對自己作為漂亮花瓶的屬性很有自知之明,雖然知道自己會變成alpha,但這麼多年的花瓶經驗讓他面對超出自己掌控的事情時,會格外坦誠。
唐萌認為人與人之間主打的就是一個真誠。
“哈?”唐萌的音量在剎那間拔高,高到連快走出餐廳的任朝北都能聽到那真情實感的困惑:“你怎麼知道我要和你生兩個聰明可愛寶寶的?!”
任朝北一個踉蹌,差點要經歷成年后第一次平地摔。
而拿起水杯想要掩飾尷尬的阮君蘅也沒好到哪里去,他喝到一半咳了個驚天動地,整張俊美的臉上染上不知是生理性還是心理上的紅暈。
“我、咳咳咳,我……”
唐萌立刻走到阮君蘅身旁,貼心地幫他拍背順氣,順便在阮君蘅好不容易喘過氣來時,繼續語不驚人死不休:“如果你覺得生兩個太多的話,一個也行,一個是我的底線了,你該不會不行吧?”
唐萌是真的很擔憂,他知道生育影響身體,肯定有人不想生孩子怕傷身,書中的主角受快討厭死任朝北了,拒絕生的原因就只是對方是任朝北,書里并沒有說阮君蘅在面對其他人是什麼態度。
對上一位漂亮omega“你是不是不行”的擔憂目光,阮君蘅放下水杯,微紅著耳根,溫和中帶著點咬牙切齒道:“我當然行。
”
唐萌松了口氣,“那就好,其實能生兩個還是最好生兩個,這樣哪怕我們做父母的有一天早早走了,孩子也有個兄弟姐妹當伴,你說是吧。”
阮君蘅:“……”不是,這個話題是怎麼跳到孩子的未來?
唐萌端起溫下來的牛奶美滋滋喝了一大口,他喝得急,上嘴唇沾了一圈奶漬,自己就像一個沒長大的孩子,“你要吃什麼?這頓我請!”
唐萌是很傳統的omega,整個人的觀念都非常傳統,當他做omega的時候,他覺得自己一定要當一個嬌嬌弱弱的omega,找個可以依賴的alpha。
現在他發現自己今后是一個alpha了,那他就決定自己一定要當一個可靠的alpha,讓他的beta可以盡情依賴自己。
阮君蘅手頭不寬裕,唐萌做出了一個決定,他今后要承擔約會所有開銷!
說出“這頓我請”時,唐萌再次感受到了那種神清氣爽的爽感,他其實在剛才沖出去保護阮君蘅,說“別怕有我在”時,內心也爽得一批。
該說不說,說這種大A子主義類型的臺詞時,還真的蠻爽誒。
仔細想想,這種快樂在唐萌說出“嗯,你確實不錯,有沒有興趣考慮和我交往”時就體驗到了。
是一種很難形容的快樂。
一直以來唐萌接受的教育都是柔柔弱弱地展現自己的魅力,等待著alpha說出這類臺詞,然后他要做的就是倒在alpha的臂膀中,祈禱自己的魅力可以讓對方一直愿意維護這段關系。
如果魅力不夠,就只能像母親那樣被父親厭棄。
一個被厭棄的omega一生都是可悲的。
可現在,唐萌忽然發現張嘴就能評判對方魅力的人變成了自己。
對啊,原來他也是可以評判另外一個人的性魅力的。
原來在剛才任朝北貶低他的時候,他也可以反擊道:“我不喜歡alpha,我不喜歡像你這種傲慢無禮、充滿偏見的alpha,你除了生育能力強一點,在我眼里一無是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