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前教葉淶的戲曲老師,是這部戲的戲曲指導,開拍前,他又指導葉淶練了幾遍。
盛明謙雖然是第一次演戲,他的演戲自然流暢,把軍閥身上格外疏狂的氣質演得淋漓盡致。
下午的戲份是他剛剛平息了一場匪寇動亂,正是意氣風發的時候,回城后被好友拉著來梨園聽曲兒,第一次遇見葉淶的戲。
等盛明謙在更衣室換好軍裝一出來,葉淶已經在臺上走了一半,他正趕上一場柔風細雨的“人間四月天”。
只是看著那個人,根本不用特意去找感覺跟狀態。
這部戲另外一個編劇,在片場里說的最多的一句話就是——
盛導,你看葉淶的眼神再收一收,再收一收就對了。
果然,編劇一走出來,把手里的劇本卷了卷,在盛明謙眼前晃了晃:“眼珠子都不轉了,收一收,收一收……”
他一說完,其他人就都笑開了。
臺上的葉淶已經習慣了他們的打趣,慢慢的臉皮也厚了,感受到盛明謙的視線,甩著水袖走到舞臺邊,故意回頭給了盛明謙一個眼神,桃花眼里含著嫵媚的笑。
盛明謙看的喉嚨一陣發緊,輕咳一聲別開了眼。
待會兒還得演戲呢。
至于其他的,演完了再說。
晚上七點,收了工。
葉淶跟盛明謙一起回了更衣室,準備卸完妝之后回酒店休息。
一進更衣室,上午就被盛明謙“攆”走的蔣子軒,竟然還在里面看劇本,拿著筆在寫著什麼,看到他們進來,握著筆跟劇本過來找葉淶。
“葉導,明天的這條戲,我覺得把道具換一下會更好,長柄刀換成匕首更符合一點,這個人物是比較隱忍的性格,平時不顯山露水,關鍵時刻一刀致命,沒有絲毫多余的動作,干凈利索。
”
葉淶聽完他說的,覺得很對,轉頭讓人跟道具組說準備匕首,不要長刀。
葉淶頭上還戴著極重的頭飾,動作不會太大,盛明謙抱著胳膊靠著化妝臺,在旁邊看著他們討論。
葉淶感覺到盛明謙灼灼的目光,轉頭對著他笑了下。
他一笑,盛明謙胸腔又跟著葉淶的笑蕩了蕩,也就越覺得此刻的蔣子軒太礙眼。
他伸手招了一下:“蔣子軒,先讓葉導把戲服脫了,頭上的東西好幾斤重,怪沉的,你想聊戲,過來過來,過來我跟你聊。”
蔣子軒這人認真,雖然沒什麼眼力見兒,但也聽出了盛明謙話里的意思,暗自倒吸一口氣,合上劇本說往后退了退:“那個……葉導,盛導,時間不早了,我就不打擾你們了,我先走了。”
蔣子軒說完,沒等他們開腔,轉頭就跑了。
葉淶撫了撫頭頂的鳳冠,還在說:“蔣子軒這人真不錯,演戲認真,人也很有靈氣,以后能成。”
盛明謙同意他的看法,沒說什麼。
化妝師過來要給葉淶卸妝,盛明謙直接接過了他手里的東西:“我來吧。”
“盛導,您會嗎?”化妝師笑著問。
盛明謙說:“看了那麼多次了,應該能行,我來卸。”
化妝師把托盤遞給他,盛明謙讓他回去休息。
盛明謙先幫葉淶脫了身上的戲曲服,最后只剩一件里面的長襟內衫。
葉淶又坐在椅子上,盛明謙把葉淶頭頂的鳳冠跟飾品一樣樣取下來,放在托盤里,發片跟膠帶貼著頭皮,卸妝的時候有點疼,盛明謙手笨,葉淶一皺眉他就停一下,最后弄了半天才把頭套跟發片摘了。
葉淶頭皮被扯得生疼,抬手撓了撓,起身去浴室卸臉上的油彩。
他還在閉著眼洗臉,聽到了浴室的開門聲,知道是盛明謙,閉著眼支使他:“明謙,幫我去拿一張擦臉巾。”
盛明謙沒動,葉淶又催了他一句,盛明謙往葉淶身邊走了走,從身后圈住他抱住,臉埋在葉淶肩膀上,深深吸了口氣。
雖然卸了妝,但葉淶身上還帶著淡淡的脂粉味。
盛明謙左手摟著葉淶,右手掌心扣住了葉淶腰側,手心里還隔著一層里衣,雖然薄薄的,但盛明謙還是覺得礙事,指根用力掐了一把。
因為演戲,盛明謙經常要握重物跟槍桿,手心跟指腹慢慢磨出了一層繭,葉淶像觸電一樣挺了挺腰。
“嘶……”
葉淶還沒擦臉,臉上的水珠不停往下淌,一轉身,臉上跟頭發上的水蹭濕了長襟衣領,還有盛明謙的下巴。
盛明謙一低頭,順勢咬住了葉淶還掛著水珠的唇瓣,牙尖磨了磨。
細微的痛感傳到頭頂,葉淶輕輕推了一把盛明謙:“外面還有人……”
“沒人了,我讓他們都回去了。”
“萬一有人進來……”
“門我反鎖上了。”
“你……”
葉淶剛說了一個字,盛明謙伸出舌頭,又舔了舔他唇瓣上的水珠。
是熱的。
更衣室自帶的浴室并不大,兩人身上的熱浪很快堆滿了小小的空間,又順著小窗縫隙里往外鉆。
透到窗外,室內熱浪撞上夏夜里的熱風,剛逃一劫,又遭一難。
無處可躲。
吻夠了,盛明謙才稍微松了點力氣:“剛剛在臺上,你是故意的……”
葉淶雙手勾著盛明謙脖子,直接承認:“是啊,我就是故意的。
”
盛明謙貼著他唇邊說:“所以,現在是你該著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