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在……他們能在一起的時間不多了。
-
-
吃飯的時候寧遠給葉淶發了消息,跟他說之前采訪桑梅的那期節目播出了,收視率直接爆了,桑梅還給他們介紹了她的朋友,也是當下知名女星,話題度也不低,下個月有檔期,會來錄節目。
寧遠問葉淶什麼時候有空,要約他一起出去喝酒,還問他后面有沒有時間上他的訪談節目。
葉淶跟寧遠之前就是搭檔,節目再熟悉不過,作為嘉賓也錄過兩期,但他的話題度并不高,寧遠又說是導演想謝謝他介紹桑梅給他們。
葉淶抬眼看看正在專心吃早餐的盛明謙,當時他搞砸了周然的那期訪談,而且桑梅也不是他介紹的,是盛明謙介紹的。
“明謙,”葉淶放下筷子,“寧遠想讓我上他的節目,做嘉賓。”
“嗯。”
盛明謙就那麼不咸不淡地應了一聲,葉淶也不知道他到底聽沒聽見,沒再跟他說別的,拿起筷子繼續吃早餐。
袁凌跟盛德輝也聽見了,倆人來了興致,問他節目什麼時候去錄,后面播出之后在網上能不能看到,他們也想看。
三個人聊得熱火朝天,吃過飯之后袁凌還提議放電影看,問葉淶,除了盛明謙那部《生剝》之外還演過他別的電影沒有。
葉淶搖搖頭,說跟盛明謙只合作過那一部電影。
袁凌扭頭去問盛明謙:“明謙,你跟小淶就拍了一部電影啊,怎麼不多拍幾部,《生剝》我跟你爸爸看過很多遍了,小淶演技多好啊,就是池文那個角色太壓抑了,你多讓他拍一點別的嘛。”
盛德輝在旁邊插了一嘴:“我們也不懂你是怎麼定角色的,怎麼?你是想把人藏著掖著不給看啊?”
他一句話,把葉淶跟盛明謙之間那點微妙的情緒變化打散了,葉淶攬著袁凌肩膀咯咯笑。
葉淶笑著把這個話題岔開了,盛明謙跟他說過,做人呢,別太貪心,是他當初要人的,有一樣就很知足了。
這些年他的資源不好,葉淶知道是背后有人不想他有資源而已,之前很多已經談好的工作,到了最后關頭就莫名其妙丟了,對方不是說找到了更合適的人選,就是在簽合同之前跑路,每次張一浩興沖沖領他出門,兩個人最后都是敗興而歸。
葉淶知道其中緣由,剛跟盛明謙結婚的第一年,他就丟了四份談好的工作,張一浩那年年末又給他談了個電影角色,也是在簽合同之前對方接了個電話,那人打電話并沒背著他們,恭恭敬敬稱呼對方“盛導”。
圈子里的盛導可沒第二個了,那人掛了盛導電話就把準備好的合同重新揣進了包里,說盛導給他們介紹了別的演員,是他最新拍的電影里的新人。
說不出來是失望還是什麼,或許是麻木更多。
當晚他跟張一浩喝了個痛快,幾杯酒下肚,還是把他心里那些委屈都醉大了,回去之后很想問問盛明謙為什麼?
可當盛明謙捏著他下巴問他為什麼喝那麼多酒的時候,他還是什麼都沒問出來。
那晚他吐了三次,他有印象,盛明謙照顧了他一整夜。
葉淶偶爾也自找借口來麻痹自己,他當年用了那樣的手段把盛明謙綁在身邊,活該要賠上什麼才對,這天底下哪有那麼多好事兒全讓你一個人占了的道理?
袁凌跟盛德輝還是選了《生剝》,四個人坐在長條沙發椅上。
袁凌特意把窗簾拉上了,投影屏幕很大,占了大半面墻,因為鄰居隔得很遠,音響聲音也不小,咖啡跟多多趴在地板上。
盛明謙抱著胳膊背靠沙發,葉淶挨著他坐。
電影葉淶已經看了太多遍,熟悉到幾乎背會了里面所有人的臺詞,電影到十六分鐘的時候出現了他的第一個鏡頭,五十八分鐘的時候是他一場床戲。
那場床戲是池文幻想出來的,他不甘心混在一堆滿身污泥的建筑工人堆里,他幻想自己西裝革履,站在金字塔尖,高權在握,同時還交往了一個優秀的白領女友。
長時間的心理扭曲跟壓抑下,他開始跟蹤工地旁邊寫字樓里一個單身女孩兒,那是他跟蹤當晚幻想出來的床戲。
當著長輩的面看自己演的床戲,葉淶沒那麼放得開,看著看著覺得臉紅,想要快進又不好意思開口,頭皮一陣陣發麻,只能從屏幕上移開視線,祈禱時間快點往前。
葉淶一偏頭就看見了盛明謙的側臉,微藍的薄光在他深邃的輪廓上鋪了一層冷調,盛明謙眼睛里有光斑微動,葉淶判斷不出他是在認真看電影還是在走神。pp
重新看向屏幕,床戲終于結束了,葉淶在心里舒了口氣,當時那場床戲拍完的時候,他也是現在的感覺。
雖然他對池文那個角色理解得很透徹,但他沒有拍床戲的經驗,那場床戲能順利拍完,是盛明謙手把手教他的。
葉淶半垂著眼皮回想,算算時間,那場床戲的拍攝是他們從山里回去之后,也就是他跟盛明謙在山里表白之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