萬秋說著那些詞句過于順利,并不像是經過思考的。
楚憶歸握住了萬秋的手,將萬秋帶到了房間中。
在夜晚寂靜的酒店房間內,在并沒有完全亮起的燈光的昏暗中,楚憶歸始終在凝視著萬秋。
而萬秋說了楚憶歸不理解的話。
“我看到的。”萬秋說,“看劇本的時候,劇本上的內容,和我看到過的很像。”
楚憶歸皺眉:“哥哥是在什麼地方看到過?”
楚憶歸不記得萬秋的那些讀物里有類似的文章。
“……在記憶里,是很多文字,很多很多。”萬秋說著。
記憶里的文字?
“是什麼樣的文字,可以告訴我嗎?”楚憶歸依稀之間,仿佛察覺到了某些重要的東西正在被他挖掘。
萬秋張開了嘴,是下意識的要和他解釋什麼。
但是楚憶歸看到萬秋又停止了說話,而是沉默著,低下了頭。
依稀之間,楚憶歸再一次窺見到了那個盒子。
被萬秋悄悄的藏起來的,沒有任何人知道的,卻被萬秋牢牢的守護起來的盒子。
那是萬秋從來都沒有允許任何人觸碰的東西。
即便是他,也無法讓萬秋敞開心扉,打開這個盒子。
“沒關系,哥哥,就算是不告訴我也可以。”
楚憶歸伸出手,握住了萬秋的手,靠在了萬秋的肩頭。
“每個人都有自己的秘密,哥哥也可以有。”
楚憶歸并沒有窺探別人隱私的興趣。
可萬秋的隱瞞,卻讓他覺得有些焦慮。
在看著他人的時候,楚憶歸總是有更多的時間,以旁觀者的角度去分析,去理解。
可最了解的人是自己,最難了解的人,也是自己。
楚憶歸不知道他在焦急什麼。
只是感情和理智相互抗衡著,不分上下。
萬秋覺得楚憶歸大概是有些失落的。
可萬秋并不能將關于自己記憶的事情說出口。
和曾經一樣,萬秋守護著這些帶著惡意的記憶,不愿意讓它們沖撞出來。
可好像因為這樣,他的弟弟有些不高興了。
萬秋遲疑著,將手從楚憶歸的掌心之下逃出,再覆蓋在楚憶歸的手背之上。
這是不可以說的事。
但是如果是弟弟的話……
只要一點點,就一點點。
“是很多很多的文字。”
萬秋不愿意告訴楚憶歸更多。
但是如果不涉及到那些充斥著污穢和疼痛的文字內容的話。
“是很不高興的文字。”
楚憶歸靠在萬秋的肩頭,萬秋看不到他的弟弟的表情。
好像是故意不讓他看到的一般。
可不知道為什麼,在他說完這句話的時候,他的弟弟似乎放松了肩膀。
暗淡的,無法徹底消除的微妙的感覺,漸漸的消散了些許。
萬秋聽到楚憶歸的聲音,在他的耳邊緩緩的說著。
“謝謝,哥哥。”
萬秋不知道楚憶歸為什麼要道謝。
但是萬秋覺得,楚憶歸似乎沒有剛剛那樣難以觸及了。
——
萬秋早上在洗漱的時候,大門一直在被敲響。
萬秋聽到了楚憶歸開門的聲音。
“萬秋呢?!”周培玉的聲音迅速的穿到了萬秋的耳中。
萬秋立刻加快了洗漱的速度。
與此同時楚章的聲音也出現在了門口:“你這麼早在這里做什麼?”
萬秋眨巴眨巴眼睛。
大哥?
平時楚章并不會和他們一起行動,曾經在景區拍攝的時候他們時間對不上。
現在在影視城內,路程不遠,基本萬秋和楚憶歸都是洗漱好之后才去行動。
所以楚章會這麼早出現在這里,萬秋有些奇怪。
“我明天下午就要回家了,在此之前我想和萬秋一起拍個視頻。”
周培玉顯然因為楚章的突然出現而興奮了很多。
“什麼視頻?”楚章似乎也有點好奇。
“在影城跳舞的視頻啊,我可是專門問舞蹈教室里參加過比賽的男同學借來了演出服呢。”
楚章低頭看到了在周培玉手中拿著的黑色的演出服。
因為折疊在一起看不太清楚,但是從衣服上低調的卻華麗的紋路足以表明這件演出服的獨特。
“萬秋沒有演出服嗎?”楚章覺得按照楊瀟雨的習慣不可能不給萬秋準備啊。
“他怎麼會有演出服啊,萬秋應該還達不到可以參加演出的水平吧?”周培玉一點也沒有顧及的說道。
萬秋學習舞蹈雖然算得上刻苦,但是也的確沒什麼天賦,這一點楚章還是知道的。
萬秋此時從衛生間中探出頭來,站在了周培玉的面前,去看那黑色的演出服。
“萬秋,試試!”周培玉看到萬秋后立刻高興的上來,“我是找班里最瘦的男生借的,可是感覺應該還是要大點,我帶了很多別針來給你用的,我們拍個視頻。”
周培玉直接展開了手中的演出服。
給萬秋入目的是黑色打底的演出服,藍色、白色低調佩飾,只有肩頭有唯一一抹漂亮的翎羽。
楚章卻是挑眉。
看著那衣服若有所思。
“我可是把我的演出服也帶來了。”周培玉虛空做了搖晃裙擺的姿勢,“先給你弄好,頭發也要弄弄,之后我再去換我的裙子。
”
“你昨天為什麼沒說啊?”楚章問周培玉。
“啊?我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