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魚想了很久，終于明白。

太陽不屬于他，耀眼的太陽自然更喜歡的同樣懸在空中的月亮。

而不是地面上渺小不起眼的小石子。

余魚有些釋然地笑了一下，仰著頭望向岸邊的男人，“沒有不喜歡，就是太貴重了，我不能收。”

因為確定兩個人沒有未來，所以這樣貴重的禮物是無論如何也不能收的。

在霍珩以往的生活中，他從沒沒有遇到過這種情況，一般情況他送出去的禮物，不會有人拒絕。

也不會有人敢拒絕。

霍珩唇角下壓，想把東西強硬地塞到余魚手里。

可是余魚和那些人不一樣。

他那麼膽小，那麼弱，動不動就哭，碰一碰皮膚就紅了。

他不能兇他，也不能靠太近。

萬一他控制不住余魚肯定會被嚇壞的。

霍珩控制著自己內心陰暗的想法，努力做出一副若無其事的模樣。

“霍教授，我們出去吧。”

余魚笨拙地擺動自己的魚尾，原本這些事情應該由小人魚的人魚長輩教授的。

但是余魚沒有人魚長輩陪他一起來，只能自己嘗試著控制魚尾的技巧。

還好不算太難，不過一小會余魚就已經能夠控制著魚尾慢慢地往外游。

他新奇地摸了摸自己的魚尾，冰冰涼涼的，有點像是光滑的鵝卵石。

只不過他魚尾大部份被魚尾裙擋住了，看不到全部，只能看到下半部分。

余魚慢吞吞地擺動著魚尾向外游動，尾鰭時不時露出水面。

動作有些笨拙，像是剛剛適應了四肢的小貓一樣。

霍珩跟著青年向外走，目光隨著青年那一甩一甩的魚尾移動。

他摩挲著手里的藍色圓球，想象青年的魚尾的觸感。

余魚快游到外圍的時候，才注意到白英發了消息給自己。

他打開消息看了一眼，白英給他拍了一張圖，讓他到那里匯合。

“霍教授，我可以去找白英嗎？”

青年側頭和一旁的霍珩報備自己的行程，他們是要一起行動的，余魚不能擅自行動。

余魚仰著頭去看男人，眼底清澈。

“嗯。”

“謝謝您。”

青年禮貌地道謝，甩著魚尾辛苦地向前游。

人魚島的后半段整體呈現出一種魚尾的形狀，所有的小支流最終都會匯集到尾鰭的位置。

余魚出去的時間已經有些晚了，人魚島的外圍三三兩兩聚著不少的小人魚。

余魚找了一會才看到白英給他發的那個位置。

霍珩不是人魚，長時間呆在海中會不舒服，余魚朝他示意了一下，便朝著不遠處的白英游去。

余魚過去的時候，白英正在一塊石頭上面擺造型，白英媽媽拿著專業的設備給白英拍照。

“余魚！”

見到好友，白英一甩魚尾，從礁石上跳了下來，濺起一片浪花。

在下面的余魚和白媽媽都被連累，濺了一身的水。

余魚有些無奈地擦了擦臉上的水。

“你慢點。”

“禮物！我選了好久的！”

白英不知道從哪里掏出一個巴掌大的小瓶子。

里面清楚地劃分了格子，放著不少的種子。

“我拜托我哥和我爸幫忙收集的罕見異植種子！”白英叉腰一臉的嘚瑟。

“謝謝！”余魚接過瓶子，眼中滿是驚喜。

“你的禮物有點大，我放在宿舍了，這個是鑰匙。”

白英看眼熟的鑰匙就知道是什麼東西，那是他心心念念了許久的機甲模型。

“你怎麼弄到的。”

“運氣好，有個人用這個換我幫他提供試驗用的異植。”

這套機甲模型已經絕版了，白英集齊了其中的8個，最后一個死活收集不到。

他時不時就要念叨一下這件事情。

白英雖然看上去不著調的樣子，但其實在機甲制造這方面天賦不錯，他也很喜歡研究一些奇奇怪怪的機甲。

他一直在收集的機甲模型，就是出自他的偶像，聯邦最強的人魚機甲制造師。

這套機甲模型一比一復刻了那位大師一生最滿意的十架機甲，還有一些大師關于機甲制造的理解。

“嗚嗚嗚，爸爸，從今天開始你就……”

“咳。”余魚聽到這話連忙朝白英使眼神。

白英扭頭看到自家媽媽一臉溫柔的笑容，連忙閉上嘴，顫巍巍地笑了下。

他愛不釋手地摸著機甲外箱的鑰匙。

卻忽然感覺到一股惡寒，扭頭一看，對上了岸邊霍珩漆黑如深淵般的眼睛。

像是下一秒就像把他扯碎一樣。

白英抖了一下，手上的鑰匙差點沒拿穩。

再定睛一看，發現霍珩早就移開了視線，低著頭不知在想些什麼。

霍珩看著自己手里沒能送出去的禮物，又看了看海中開心笑著的余魚和白英。

余魚和這只人魚交換了禮物，但是不愿意和他交換禮物。

兩個小人魚現在坐在礁石上，翹著魚尾給對方看。

那個名叫白英的人魚下一秒就要將他的手放到余魚的魚尾上。

男人忍不住手上用力，咔嚓一聲，堅硬的海洋寶石被捏碎了。

“吵架了？”白英看了看身邊的好友，又看了看那邊渾身散發著冰冷氣息的霍珩。

“沒有。”余魚搖搖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