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你們的理念反人類，且不說基因編輯是否符合倫理，你們想要編輯的是罪惡的基因！”白離云厲聲道。

　　“是利用，利用。人性中的陰暗面是人的本源，如果它能使人變得更強，那麼何不加以改造和利用呢？我們可以往更科學的方向改造嘛。”

　　“人性中的陰暗面是人的本源？這是性本惡的說法，你為什麼一定要相信性本惡？”

　　“為什麼哪是一下子能說清楚的呢。”原姝幽幽地說，“就像光明與黑暗，我相信黑暗。”

　　話音剛落，黑暗中突然劃過一顆子彈，以極其可怕的精準度準確地找到白離云的位置，命中白離云的胸口。

　　白離云不可思議地瞪大雙眼，背靠著柱子緩緩往下滑，直到坐到地上。黑暗里原姝一步一步走近白離云，邊走邊說：“小白，你是不是忘了，我有個特殊技能，聽聲辨位，命中目標。你只要跟我說話，我就能根據聲音找出你的位置，你大意了。”

　　白離云自嘲地笑了笑，說：“是，是我大意了。我認識的人中，論槍法，數你最強。”

　　他艱難地打開戴在手腕上的照明手電，照亮了面前原姝的臉，似乎想最后看一眼原姝。然而令人意想不到的事情發生了，就在原姝的臉亮起來的那一剎那，一聲槍聲響起，躲在地下避險層入口的林子川摁下扳機，子彈從側面穿過了原姝的脖子！

　　林子川大口喘著氣，還沒等他回過神來，一個冷冰冰的機械音突然開始在他耳邊不停地循環：“恭喜完成任務，恭喜完成任務，恭喜完成任務……”

　　機械音不停地重復一句話，林子川頭暈目眩，最終在這個煩人的聲音中昏過去了。

第297章 終篇 下（十一）

　　聽到槍聲后, 其他人也進入了廢墟，他們很快在現場找到了原姝、林子川、白離云三人。原姝和林子川當場死亡，原姝的死亡原因是頸部中彈；而林子川的死亡原因, 怎麼說呢，和現場氣氛不太相符, 他身上沒有中彈，也沒有冷兵器的傷口，他的尸體被運出去，法醫尸檢后得出結論, 林子川的死亡原因竟然是心源性猝死。

　　白離云被救出廢墟后立即送往最近的醫院搶救，但因為槍傷太嚴重, 他沒有撐過當天晚上。

　　因為首腦原姝的死亡, 又因為白杞民強硬的打擊, AS組織遭到重創, 但正如原姝預測的那樣, 它并沒有消失，而是像零星的火點一樣, 在黑暗中時刻等待著復燃, 多年后它是否會再次登上歷史舞臺, 誰也說不準。

　　紅螺計劃被原姝強行曝光在公眾面前, 民眾中出現了短暫的騷亂, 一部分人恐慌于即將到來的地球危機, 一部分人質疑所謂的危機是危言聳聽，一部分人質問白杞民為什麼要隱瞞這麼大的計劃……

　　既然都曝光了，那就放手一搏吧, 白杞民頂住多方壓力, 多次發表演說, 穩住局面，他勸說民眾不要恐慌，跟著政府走，同時說服國際社會承認和支持他的紅螺計劃……

　　愈是混亂的時局，人類愈是需要勇士，白杞民就是那個勇士，在他的指揮下，時局從亂到穩，朝著好的方向發展。

　　在紅螺計劃穩步發展的幾年后，科學界又為人類的未來設想了許多不同的道路，由此衍生出不同的學派、流派，頗有百家爭鳴的味道，這些流派彼此對立，它們在對立中保持平衡，互相融合，推動著歷史朝前發展。

　　這就是白夜想要的效果，現在是需要穩定的時候，不同理念之間的斗爭需要盡快停止，所以白杞民和原姝的兩極僵持必須打破。幫助白杞民打擊AS組織，讓紅螺計劃的主導權完全落到白杞民一個人的手中——雖然這樣多少有些權力過于集中，但想讓紅螺計劃穩步發展起來，強硬有力的集權是最有效的手段。

　　但同時白夜并不否認、甚至認同原姝的觀點——世界總會有不同的理念存在，對立永遠不可能消失，所以AS組織和他們的研究一直都在，正躲在某個角落里生長著。而原姝的堅持未必就是全錯，雖然她死了，但或許她的舞臺還在未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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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林子川醒來的時候頭很暈，他聞到了消毒水的味道。

　　雙眼逐漸找到焦點，林子川這才發現，眼前站著的是他原單位——上城區公安分局刑警大隊的同事，同事見林子川醒過來了，紛紛松了一口氣，左一句右一句地說：

　　“老大，你可算醒了，算你命大，被大卡車撞了居然只是輕微腦震蕩，堪稱奇跡！”

　　“怎麼搞的，過馬路不看車啊，怎麼能被撞了呢？”

　　“謝天謝地謝天謝地……”

　　……

　　同事們嘰嘰喳喳講了一大堆，林子川坐了起來，他看了一眼自己的手，發現白夜戴在他手腕上的計時器已經消失了，林子川腦袋一懵。

　　不對，不對，什麼原單位的同事？沒有什麼原單位，上城區公安分局刑警大隊就是他的現單位，眼前圍著他的就是他現在的同事，所謂的云城區公安分局和在那里的一切都是他穿進一本名叫《黑影》的小說之后發生的故事，他在那本小說里遇到了原姝、肖榆、周巖、裴溫、翁冠、于現……還有白離云，但在現實中，他一直在上城區公安分局刑警大隊工作，沒有被調到其他分局過，他只是在某天上班的路上遭遇了車禍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