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找得很仔細, 甚至跪在地上去看沙發底下, 柜子跟墻壁之間的空隙也不放過。最后, 白離云在儲物柜和墻壁之間的縫隙中找到了一個白色的袋子, 白色袋子里面裝著一張X光片和一本病歷。
“這是阮玲玲手臂骨折拍的X光片, 還有阮玲玲的病歷本。”白離云說。
“是縣醫院的病歷本。”莫肖走過來說。
林子川也走了過來,臉上露出微笑, 道:“即使還沒找到阮玲玲的親人, 但我想我們已經可以確定死者的身份了。”
白離云回頭看了他一眼, 兩人目光相撞, 默契地一笑。
這時門口有動靜, 一個中年婦女往阮玲玲的屋子里探頭, 莫肖看到她,立即打招呼:“黃阿姨。”
“莫警官在查案嗎?這兩位是?”
“這兩位是上級派來的刑偵專家。”莫肖說,她為林子川和白離云介紹道:“這位黃阿姨就是阮玲玲的房東。”
“在查阮玲玲的案子是吧。”房東是個外向的人, 她大大咧咧地一拉莫肖的手臂, 熟稔地在莫肖耳邊說:“莫警官, 我跟你說件事,上次你問我阮玲玲的事的時候我漏說了。”
莫肖問:“什麼事?”
房東神神秘秘地說:“殺阮玲玲的十有八九是街尾撿垃圾的姚三!”
莫肖眉頭一緊,“姚三是報案人,是他告訴了警方阮玲玲失蹤的消息。”
“對嘛!阮玲玲經常一出去就出去幾天,我們都沒察覺到反常,怎麼只有姚三察覺到了呢?莫警官你說奇怪不奇怪。還有,我昨天晚上發現,那個姚三大半夜蹲在阮玲玲家的窗戶底下哭!我想起以前我經常看見姚三在這附近晃蕩,偷看阮玲玲出門、偷看阮玲玲回來,我忽然想到,這個姚三會不會暗戀阮玲玲?暗戀卻得不到,他會不會因愛生恨,殺了阮玲玲?”房東一口氣說道。
莫肖聽完后說:“我知道了,感謝黃阿姨給我們提供一條非常重要的線索。”
“不客氣不客氣。”房東滿臉笑容。
一旁的林子川聽到“姚三”這個名字,摸了摸下巴,回想《黑影》的劇情,在小說中這個撿垃圾的姚三就是殺害阮玲玲的兇手,他暗戀阮玲玲已久卻不敢表達,而阮玲玲的職業讓他妒火中燒,終于有一天晚上他失去理智,殺了阮玲玲。
姚三不是兇手。林子川暗暗地想。
回到派出所后,白離云比對了阮玲玲的X光片,發現與死者骨折處的骨骼相吻合,而林子川從阮玲玲枕頭上撿的那根頭發,提取DNA后發現與死者完全匹配,于是可以得出結論,在蘆葦地中發現的尸體就是阮玲玲。
“解決一個關鍵問題了。”莫肖說。
“我在想,阮玲玲的尸體被發現的時候全身赤.裸,身上只裹著一條床單,她的衣服去哪里了呢?”林子川問。
“看樣子是留在了嫖.客那里。”白離云捏了捏眉心,說:“那條裹著阮玲玲的床單是證物,我留下來了,雖然它非常臭。那條床單四個角有兩個破了洞,雖然床單上沾了泥水,很臟,但勉強能看出顏色是灰藍色,是男性喜歡用的床單顏色,那條床單很有可能是嫖.客的東西。”
莫肖問:“上面有沒有留下主人的毛發,如果有,那就是很重要的證據。”
“沒有。”白離云遺憾道,“要麼那人很愛干凈,要麼那人很細心,在用床單包裹阮玲玲前特地清理了一下床單。”
“為什麼一定是嫖.客的床單?”林子川不解,“難道不能是酒店的床單嗎?”
白離云非常果斷地搖了搖頭,“我敢保證不是酒店的床單,那是蠶絲床單,哪個酒店會用這麼貴的床單?”
“別說酒店了,大多數普通人都不會用蠶絲床單,純棉床單就夠用了,這麼講究的在我們這個小地方還真不多見。”莫肖說。
“所以說,這個嫖.客是個很講究生活質量的人。”白離云道。
“但我覺得還有一種可能。”莫肖想了想,“剛才白法醫說床單四個角有兩個破了洞,這是一條壞了的床單,有沒有可能主人丟棄了它,而其他人又在垃圾堆里拾到了它呢?”
白離云問:“垃圾堆,莫警官是不是懷疑那個撿垃圾的姚三?”
莫肖微一點頭,道:“其實在今天黃阿姨告訴我姚三的反常行為之前,我就注意到姚三了。當時姚三來報案,滿臉焦急,他說阮玲玲幾天沒回家了,我問他他怎麼知道,是不是一直在觀察阮玲玲,他支支吾吾慌慌張張的,一句話都不敢說。”
“兇手不是有無精癥嗎,有精斑無精子。讓姚三去醫院男科查一查就知道有沒有嫌疑了。”林子川說,說完他忽然想到一些事情,思索再三后他猶猶豫豫地對莫肖道:“那個……莫警官,咱們這個案子聊到的東西有些尷尬,你是女同志,如果你覺得難為情的話,你就告訴我,有些尷尬的詞咱們可以用其他詞代替。”
林子川越說越小聲,下意識地用手撓頭,沒想到莫肖卻一臉嚴肅,眉頭一皺,正色道:“林警官,你這是什麼意思?或許你顧慮到我是女性,但你說的這些話在我看來是在質疑我的專業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