井毓的工作很重要,他每天干勁十足。
井毓在京城見了很多世面,他很感謝陶榭居,是陶榭居給了他平臺;他還很崇拜陶榭居,陶榭居在他面前,行為舉止完全挑不出毛病,井毓覺得,陶榭居是世上最完美的人。
有一天,井毓呆呆地看了陶榭居許久,直到被陶榭居發現。陶榭居歪了歪頭,露出一個古怪的笑。
項目結束,設計作品落地后,大獲成功。工作室一片歡呼。
這個項目耗時很長,井毓也在工作室干了一年了,陶榭居把井毓叫來,問井毓愿不愿意做他的助理。井毓樂昏了頭,跳起來老高,甚至開心得尖叫,井毓覺得自己真是個幸運的人。
然而,成為陶榭居助理的第一天,就是井毓噩夢的開始。
當助理之前,井毓只需要干他擅長的木工活,他干得很好,大家都夸贊他;可當助理后,會木工活遠遠不夠,這個崗位的招聘要求必須是建筑專業出身的,掌握專業建筑設計知識,只有這樣,才能更好地跟建筑師溝通。井毓不是學院派,所以干得一團糟。而陶榭居,他沒有耐心指導井毓,而是開始了對井毓的嘲諷。
陶榭居對井毓的嘲諷甚至不止一種花樣。有時,井毓的圖紙放錯了,他就在眾目睽睽下對井毓破口大罵,整個工作室的人都看著,連保潔阿姨也在,那一雙雙眼睛射出的目光像刀子一樣刮著井毓,讓他無地自容。有時,井毓的圖紙沒放錯,但給陶榭居倒的飲品不合陶榭居的意,陶榭居就坐在沙發上,冷冰冰地笑著,他什麼也沒說,就這樣看了井毓許久,看得井毓發怵,最后才冷笑著蹦出一個字:“蠢。
”
井毓從小地方來到京城,難免有些自卑和低自尊,陶榭居巧妙的嘲諷和貶低,更是大大增加了井毓的羞愧、恐懼和自我懷疑。
井毓努力又小心翼翼地做好助理的工作,可陶榭居對他的嘲諷和打壓卻越來越放肆。陶榭居多次暗示井毓干什麼都不行,他會刻意放大井毓的小錯誤,把小錯誤變成大錯誤,變成大錯誤后又繼續打壓井毓。
井毓感到絕望,但就此放棄又不甘心,他有夢想,他謹記著老師傅的那句話:“要出頭”,況且他在工作室付出的心血也不少,放棄對他來說有一定的難度;向工作室的其他員工求助也行不通,因為陶榭居一直以來在工作室員工面前塑造的都是一個非常完美的形象,大家不相信完美如陶榭居會有什麼錯,如果真的有錯,那也應該是井毓的。
在眾人的眼光下,井毓越來越懷疑自我:“我是不是真的做得不對”、“我是不是真的做得不好”、“我是不是真的一無是處”……他表面上看起來背脊是直的,但在心理上,他的背脊早已被一點一點壓彎。
井毓很無助,他以為只要做得更好,只要更順從陶榭居,陶榭居就會對自己好一點。可他想錯了,他的妥協他的順從,到最后全變成了對陶榭居潛意識里的唯命是從,而陶榭居,還是老樣子。
井毓非常痛苦,更痛苦的是,他發現自己對陶榭居產生了愛。
有很長一段時間,井毓都以為這愛是真的。但事實上,這愛其實是假的,是錯覺。陶榭居與井毓處于一種權利不對等的關系中,當弱勢者不得不屈服于強勢者時,為了減輕自己的痛苦,他可能會為自己的順從找借口,把被剝削才導致的順從,錯誤地理解為愛。
老師與學生,上級與下級,戀愛中不愛的一方和更愛的一方都有可能形成權利不對等的關系。權利不對等的關系是具有傷害性和迷惑性的,這也就是為什麼師生戀、上下級戀愛會被否定的原因,你是真的愛,還是在權利壓迫下欺騙自己去愛?可是,這些道理,當初沒有人來告訴井毓。
井毓一邊痛苦,一邊飛快地進步著。工作室里的人漸漸發現,井毓雖然不是學院派,但正是因為不是學院派,思維少了些束縛,他的設計靈感經常讓人眼前一亮。
第135章 神之報復(十六)
陶榭居是多麼聰明的一個人啊, 井毓那躲躲閃閃的愛,怎麼可能逃得過他的眼睛?
于是,陶榭居開始改變策略, 他在打壓中混入了夸贊和獎賞,這讓被挑錯慣了的井毓一下子受寵若驚, 對陶榭居的愛竟然變得無法自拔。此時陶榭居再靠近井毓,果然,井毓很快就到手了。井毓成了陶榭居的掌中之物。
陶榭居是個Gay,但他有老婆, 有孩子,他老婆是個金發碧眼的外國人, 而且他老婆根本不知道他真正的性向。有了兩個孩子之后, 陶榭居開始逃避與妻子的夫妻生活, 可是他正當壯年, 對親密關系是有需求的, 井毓的出現滿足了他的需求。他們瞞著所有人接吻、上床,在人前他們是上下級, 在人后卻跟情侶無異。
陶榭居和井毓度過了一段可以稱為“甜蜜”的時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