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過兩天她緩過來了,我再引導引導她,讓她說實話。”
林子川搭上白離云的肩,語氣變得很溫柔,他說道:“已經很晚了,該休息了。走,回家。”
“回家”兩個字從林子川嘴里說出來時,林子川忽然重重的心中一顫。跟一個人說“回家”的感覺,真好。
回到家時,林子川在樓下的燒烤店買了些燒烤打包回家,工作到這麼晚,不吃宵夜撐不過去。接著兩人就在林子川家吃起了宵夜。
白離云笑道:“林隊,自從我住你對面,伙食變好了許多,上次一稱,胖了三斤。”
“三斤算什麼肉啊?”林子川道,“還是太瘦了,多吃點。”林子川一邊說,一邊把一碟肉串朝白離云的方向推了推,“我平時到了下午的時候總喜歡買些小點心、小零食補充能量,每次叫你過來,你卻總窩在法醫室里工作,連微信消息都不看,然后那些點心和零食就都下了小周的肚子。我告訴你,小周胖了好大一圈。我就警告他,再胖下去胖成油膩大叔,就沒姑娘看上他了!”
白離云笑了起來。
白離云不笑的時候像把冰冷的手術刀,笑起來的時候眉眼彎彎,像天邊溫柔的月亮。林子川喜歡看白離云笑,所以經常想方設法逗他笑。
“林隊。”白離云忽然說,“下次找個時間去我家吃飯怎麼樣?”
“啊?”林子川一下沒反應過來。
白離云解釋道:“我爸很忙,我媽一個人在家挺悶的,她總叫我沒事多帶同事回家坐坐,她下廚。其實也沒什麼,她就是喜歡熱鬧而已,人也挺熱情的。當然,如果林隊你沒時間就算了……”
“有時間啊,怎麼沒時間?”林子川馬上說,他搓了搓手,笑瞇瞇地說:“這怎麼能沒時間呢?”
第101章 金釵之年(七)
因為徐夕譜出了事, 所以徐夕譜的父親從外地趕了回來。
徐夕譜的父親叫徐楊,徐夕譜的母親叫盛柳。楊柳楊柳,名字倒還挺配。
徐楊是個有點懦弱的男人, 不太會和女兒交流,平時對女兒缺乏關心。回到家后, 徐楊坐在沙發上,心驚肉跳地聽盛柳說完了整個過程,他汗涔涔的,一邊擦汗一邊結結巴巴地說:“死, 死人了?”
一旁的徐夕譜對爸爸的反應很失望,她覺得爸爸還比不上那天在教室里干脆利落殺掉兩個人的林陽得像個男人。
徐夕譜越想越失望, 便躲到了房間里, 把門反鎖起來。徐楊去敲她的門, 她理都不理。盛柳對徐楊說:“一會她自己會出來。現在的小孩都這樣, 不知道從哪學來的反鎖房間門的習慣, 真是的。”
徐楊說:“是不是電視里這麼教的?”
“還真有可能,現在的電視, 好的不教, 全教壞的……”
爸媽的聲音在客廳里回蕩, 徐夕譜覺得那聲音離自己很遙遠, 這讓她感到放松。房門一鎖, 徐夕譜就仿佛擁有了一片自己的世界, 她在這片世界中隨心所欲。徐夕譜拿出素描紙,攤開在桌面上,用鉛筆在上面描繪林陽得的臉部輪廓。徐夕譜從小上美術興趣班, 她素描畫得不錯。
林陽得的臉赫然出現在紙上, 徐夕譜看著上面的人, 小心臟砰砰直跳。
畫完之后,徐夕譜小心翼翼地從床底下找出一個月餅盒,她打開盒子,輕手輕腳地把畫放到盒子里。盒子里有徐夕譜畫的畫,還有她收集的一些小貝殼、小玻璃球,這些東西不值錢,也很常見,但全都是徐夕譜的寶貝。
徐夕譜把這些寶貝小心地藏好,她必須把它們藏嚴實了,因為一旦沒藏嚴實,媽媽就會把這些東西當垃圾扔了。
大人們想不明白為什麼小孩總是為一些不起眼的玩具大哭大鬧,小孩也想不明白大人為什麼對自己的寶貝不屑一顧。
實驗中學發生命案,為了避免造成恐慌,學校盡可能地封鎖了消息。但這種事情怎麼可能瞞得住?很快消息像長了翅膀一樣越傳越廣,而且越傳越玄乎。
警局建議徐夕譜做心理疏導,所以學校給徐夕譜停了課,作業也不用做了。
然而徐夕譜心里只惦記著林陽得。因為怕留下麻煩,林陽得沒給徐夕譜留電話,徐夕譜問要怎麼找到他,林陽得雖然并不想再見到徐夕譜,但他轉念一想,這個小姑娘思維古怪,如果發現自己放了她鴿子,很有可能一氣之下反水,去找警察推翻之前撒的“兇手是王熾”的謊言,所以林陽得決定遵守承諾,幫徐夕譜做一件事再走,反正徐夕譜只是個小孩,提不出什麼為難的要求。林陽得告訴徐夕譜,早上八點前進入學校后面的義山,在義山和學校之間的那堵圍墻下用石頭擺一個“十”字,晚上八點的時候自己就會在擺“十”字的地方等她。徐夕譜聽了很高興,笑著說那堵圍墻是個好地方,自己在那有個朋友,是一只圓頭圓腦的小貓。
林陽得縮在現在的住處里,這地方逼仄狹小,林陽得190cm的個子窩在這,實在太憋屈了。不過林陽得并不挑剔,對他來說有地方容身已經很不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