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徐夕譜雙手握著小刀,遲遲沒有行動。男人嫌她磨嘰,便用他那雙滿是老繭的大手抓住了徐夕譜的小手,一股強大的力量帶著徐夕譜把刀往前一送,送入了張烈的心口。
張烈死了。
徐夕譜一屁股坐在地上,手里還拿著刀。她臉色煞白,全身發抖。
男人輕而易舉地從徐夕譜手中抽出了小刀,陰沉沉地對她說:“現在,到你了。”
徐夕譜一個激靈清醒過來。自己目擊了他殺李可聲,他不會留下自己。
徐夕譜回想今天她看的新聞,她看著男人,覺得男人跟新聞里越獄犯的照片不太像,但還是試探著問了一句:“叔叔,你是今天越獄的王熾嗎?”
男人搖了搖頭,“不是。”
徐夕譜嘴唇顫抖,“也……也是,確實,確實跟新聞里的照片不太像。”
男人饒有興趣地說:“你這個年紀的小孩,居然也看新聞?”
“我,我喜歡看新聞。”
男人朝徐夕譜走了過來,徐夕譜一顆心提到了嗓子眼,她連忙大聲說:“別殺我……別殺我……我們學校的走廊和教室都有攝像頭,你就算殺了我,也隱瞞不了你殺人的事實!只要老師一查錄像,就什麼都曝光了!”
男人看了一眼教室天花板角落處的攝像頭,心知這個小女孩說的是對的,剛才的一切已經被錄了下來,他就算殺了小女孩也隱瞞不了什麼。
男人又看了一眼黑板上掛著的鐘,算了算時間,說:“我沒那麼多時間跟你耗,我朋友的車還在等著我。我趕時間,放你一馬算了。”
他剛說完這句話,手機就響了。男人接了電話,對面那人說道:“對不起啊,陽哥,我……我今天可能不能開車送您出京城了。
”
“出什麼事了?”
“就……就是我媳婦不讓。”
“你老婆不讓?”
“是……是啊。她今天問起來,問陽哥是誰,我就如實說了,一聽陽哥是剛刑滿釋放的,她就害怕,說您蹲過大牢的人,背景復雜,非逼我別跟您來往……我也不想的,可她就是鬧。她不懂事,但到底是我媳婦,我不能不顧她的感受……”對面越說越小聲,越說越沒底氣,“對不起啊陽哥,我沒法送您出京城,您找其他車吧,現在順風車、出租車什麼的,也都不貴。”
男人臉上沒什麼表情,只是淡淡地說了一句:“哦,知道了。”說完他就掛斷了電話。
教室里很安靜,徐夕譜把對話聽得一清二楚。徐夕譜知道這個人被放了鴿子,現在他不趕時間了。
徐夕譜的手還有余溫,是剛才男人的大手握住她的手時留下的。徐夕譜看了一眼死掉的李可聲和張烈,又抬頭看了一眼男人,心想就是這個強大的男人把欺負她的張烈和李可聲殺死的。
男人精壯的肌肉、深色的皮膚、接近190cm的身高和完美的身體線條,無一不散發著雄性荷爾蒙的氣息。徐夕譜呆呆地仰頭看他,在這一瞬間居然對這種力量感產生了崇拜。原來只要足夠強大,就可以不受欺負,徐夕譜想。
與此同時,一個幽暗的、邪惡的想法像毒蛇一樣從徐夕譜的心底鉆了出來——他能殺死欺負我的張烈和李可聲,那麼是不是也可以幫我殺死欺負我的其他人?
于是徐夕譜鼓起勇氣對男人說:“叔叔,我來幫你隱瞞今天的一切,你答應幫我做一件事來交換,怎麼樣?”
男人古怪地看了徐夕譜一眼,覺得這個其貌不揚的小女孩著實奇怪。徐夕譜與男人對視著。徐夕譜長相一般,只有那雙眼睛十分好看,眼睛很大,形狀也好,像花瓣,瞳仁黑得像黑葡萄,這樣的一雙眼睛如果長在美女臉上,那便是錦上添花、畫龍點睛,而長在徐夕譜臉上著實有點可惜,仿佛生錯了地方。
兩人對視了許久,突然男人冷笑一聲,問徐夕譜:“你怎麼幫我?”
徐夕譜一字一句說出了她的計劃:“我們學校的監控錄像存儲在監控中心的硬盤上,監控中心在弱電機房。這個時候學校里沒有人,我帶你去弱電機房,你只需要撬門進去拿走硬盤,就能銷毀今天的監控錄像了,這是第一步。叔叔,你是怎麼進入學校的?”
現在大部分學校的監控都跟公安局聯網了,但實驗中學比較特殊,因為一些歷史原因,聯網的事情一拖再拖,現在還沒辦好。徐夕譜一知半解的,屬于歪打正著。
男人答道:“你們學校后面是一座義山,學校和義山只有一座圍墻相隔,我翻圍墻進來的。”
“那麼叔叔,你怎麼進來的就怎麼離開學校。我會去找門衛室的盧爺爺,告訴他今天越獄的越獄犯王熾竄逃到了學校里,還殺了兩個同學。警察如果問我,我就把線索往王熾身上引。叔叔,我幫你這些,只是需要你也幫我做一件事而已。”
男人露出訝異的表情,女孩在說她的計劃時非但不害怕,甚至還有些興奮。男人看著眼前的女孩,忽然眼睛一花,差點看到女孩頭上長出了犄角,變成了一個小小的惡魔。
“對了,叔叔,你叫什麼名字?”徐夕譜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