翁冠開竅道:“他知道是誰,但不敢抓。說明撞林隊的卡車司機背后有人,還是個羅隊長不敢動的人。”
周巖一拍手,“從這個卡車司機入手,順藤摸瓜。”
林子川補充了一句:“把摸到的瓜摘下來,送給張右經。”
周巖笑道:“到時候查清了真相、帶走了廖夏,又能把我們自己從瑯瑜的官場博弈中摘出去,妙啊林隊。”
接下來林子川布置了任務,周巖負責和張右經溝通,翁冠負責查那輛肇事卡車。
次日,林子川、周巖、翁冠去景傾市公安局刑警大隊和羅奇見面,白離云去法醫學學習中心,幾人一起出發,先把白離云送到目的地。因為上次的意外,林子川心有余悸,生怕還有人暗算白離云,千叮嚀萬囑咐白離云活動結束后千萬不要一個人走,在法醫學學習中心等林子川來接他,然后再一起回招待所。白離云滿口答應,可真到活動結束的時候,白離云卻看了下時間,把林子川的囑咐拋到了腦后。
白離云自己打了車,先迅速回招待所取了給季齊岳準備的禮物,然后前往昨天晚上和季齊岳約好的高級高爾夫球會所。
季齊岳早就來了,在會所的包間里等著白離云,和他一起的,還有他的兒子季軒龍。季軒龍比白離云大一歲,戴著墨鏡,抹著頭油,一副大紈绔的模樣。
白離云還沒來,季齊岳在包間里等著,他讓其他人離開,只留下季軒龍。在面對自己這個囂張跋扈還不靠譜的兒子時,季齊岳面若冰霜,他狠狠地質問季軒龍:“差點撞了白離云的那個卡車司機,是不是你派的?”
季軒龍滿不在乎地點了一支煙,放到嘴邊,說:“是啊,我讓蘭瑟找的人。
我說老頭子,你不也很想讓白離云消失嗎,誰知道白杞民派他來干嘛。”
“成事不足敗事有余,‘消失’能玩得這麼簡單粗暴的嗎?”季齊岳氣得拍桌。看到季軒龍點煙的動作,季齊岳怒道:“把煙掐了,白離云不抽煙。你給我收斂點。”
季軒龍“嘖”了一聲,相當不耐煩,“咱們的地盤,緊張什麼?白離云只是一個小法醫,怕他干嘛?”
季齊岳冷道:“你覺得白離云可能只是個小法醫嗎?”
季軒龍聳聳肩。他問季齊岳:“老頭子,你說,雖然之前白杞民和趙常夏有些政見不合,但他們之間能夠達成一種平衡狀態,為什麼最近白杞民突然對趙常夏轉變策略,采取激進手段?他這是野心大了,想排除異己?”
季齊岳搖了搖頭,“排除異己?以我對白杞民的了解,他很不喜歡搞這個。人們常常把他和趙常夏區分為‘改革派’和‘保守派’,但白杞民不承認這種說法,跟趙常夏不同,他從不主動拉攏同盟,他陣營里的人都是主動跟他走到一起的。白杞民之所以突然想扳倒趙常夏,我看是跟紅螺計劃有關。白杞民一直在積極推進紅螺計劃,他是紅螺計劃的政治保障者,在這個方面他態度很強硬,幾乎是個激進派。而趙常夏對紅螺計劃始終持反對態度,趙常夏的勢力又大,白杞民是怕假如哪天自己被趙常夏扳倒了,趙常夏會廢了紅螺計劃,這是他不愿看到的。”
季軒龍坐沒坐相地靠在沙發上,了然道:“所以他先下手為強。哼哼,本來我們在瑯瑜過得好好的,天高皇帝遠,這下搞得我們都不得安寧。
”
季齊岳瞪了季軒龍一眼,斥道:“等會白離云來了,你給我說話注意點。”
到了約定的時間,白離云到了。
白離云提著他從京城帶來的禮物,都是些京城特產。白離云禮數周全,禮貌地對季齊岳說:“季叔叔,這是我給您帶的一些京城特產。您調來瑯瑜十幾年,很少回去,我和我爸爸都十分想念當年跟您一起住在大院時的日子。”
白離云挑禮物是用了心的。季齊岳什麼好東西沒見過?送貴重禮物意義不大。季齊岳是京城人,離開京城很多年了,送家鄉特產多少能勾起他一些思鄉情愫。白離云再提起季齊岳沒有離京時和白離云一家同住在一個大院的時光,距離感一下就拉近了。
季齊岳果然很受用。接著白離云和季齊岳一通寒暄,客套話說了個遍,一旁的季軒龍顯得毫無存在感。
聊天期間季齊岳幾次試探白離云此行目的,白離云說話滴水不漏,只說自己是來參加法醫學學術交流的。一番談話下來,季齊岳對白離云刮目相看,他認為白離云從頭到尾不卑不亢、大方得體,作為白杞民的兒子很拿得出手,不像旁邊這個自己的種,除了惹事什麼都不會。
于是季齊岳有感而發,對白離云說:“小白變化很大嘛,沒想到當年那個怯生生的小男孩現在已經能夠獨當一面了。”說著他恨鐵不成鋼地看了一眼季軒龍,“不像軒龍,成天不務正業,比不上你啊。”
季軒龍聽了可不高興了,小時候他最瞧不起白離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