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可是。”周巖指了指花灑的軟管,說:“白法醫,你看,軟管的一端固定在這面墻上,另一端連接軟管的花灑頭固定在墻對面的架子上。這個姿勢,侯立就算是因為重力往下墜,軟管也是朝兩側用力的啊。”
“所以這時候就要注意到一個細節。”白離云讓林子川和周巖來看侯立脖子上的勒痕,“有輕微皮下出血,說明侯立死前有過掙扎。此案性質可以定性為他殺。兇手用花灑軟管繞在侯立脖子上好幾圈,勒死侯立,然后將花灑頭往不銹鋼架子上一卡,制造出這個特殊的自殺場景。”
“那就可以立案了。”林子川說。
林子川叫來了于現,對他說:“于哥,去調監控吧。”
于現愁眉苦臉道:“林隊,調監控這事兒還要你說啊?可問題是,沒有監控啊。”
“啊?”周巖露出震驚的表情,“不是吧,沙園小區是個別墅小區啊!侯立這套房子都是獨棟的。這麼高檔的小區沒監控,開玩笑呢。”
于現露出很困惑的表情,“這事兒我也納悶得很。我剛才問了物業,物業說,是戶主侯立自己要求拆除自己家門口的監控的,理由是他是個很注重隱私的人。”
這時原姝從侯立的臥室里走出來,她戴著手套,穿著鞋套,雙臂環在胸前,倚在門框上,很有氣場地說:“這當官的拆了監控,說明什麼,他這官當得黑,就怕一些鬼鬼祟祟的勾當被拍下來。比如企業老板上門來送禮啦,官員之間亂搞小團伙沒事上門通個氣啦,之類的。”
林子川一聽,突然反應過來,“對啊,侯立一個小小處長,哪來的錢在別墅小區買房子?于哥,重點調查侯立的經濟情況,查他有沒有受賄行為。
小姝,你在樓上發現了什麼嗎?”
原姝神秘兮兮說:“重大發現。林隊,上來看看?”
林子川走進侯立的臥室,原姝嘆氣道:“哎,這些年廉政抓得緊,沒想到還有人頂風作案,還是在皇城腳下。最讓我意外的是,一個小小處長,也能貪這麼多。除了這房子,他用的東西也都是燒錢的貨。”原姝把抽屜打開,給林子川看,“雪茄,高檔貨,奢侈吧。”
原姝走到衣柜旁邊,衣柜門是打開的,她從里面拿出一條皮帶給林子川看,“皮帶,大牌的,貴著呢。”
原姝又指了幾件東西給林子川看,林子川“嘖”了一聲,說:“一個小小處長,腐敗得夠嚴重的啊。”
“最重要的發現是這個。”原書拿起一張信紙,“從侯立枕頭底下發現的,一首情詩,可肉麻了。”
林子川笑道:“還寫情詩,水平高不高啊?我看看,我詩歌鑒賞能力還是可以的。”
原姝“切”了一聲,“還詩歌鑒賞能力?你就吹吧林隊。”
林子川一邊看一邊讀了出來:
“
該如何形容你?我生命中的春雨。
你滴落在我的心房,溫柔又細膩。
你給我帶來了希望,
你就是我的生機。
該如何形容你?我生命中的燦陽。
你驅散了我的陰霾,熱烈又奔放。
你給我帶來了笑語,
你就是我的向往。
你是我生命中的珍寶,
是我捧在心口上的愛。
”
林子川念完連忙搓了搓手臂上的雞皮疙瘩,“太肉麻了。水平也就一般般吧。”
原姝打開床頭的抽屜,從里面拿出一盒安全套,說:“這盒安全套拆過,用了幾個。”
“跟他老婆用的?侯立也40了,肯定結婚了。情詩也是寫給老婆的吧?”林子川說。
原姝卻搖了搖頭,“侯立跟他老婆已經分居五年了,兩人的夫妻關系名存實亡。安全套和情詩都跟他老婆沒關系,我猜,侯立有個情婦。把這個情婦找到,對本案偵破有重要作用。”
林子川眨眨眼,問:“小姝,你怎麼知道侯立跟他老婆分居了?”
原姝指了指桌上侯立的工作證,說:“侯立工作的單位,我恰好有認識的同學在,就打了個電話過去問了問情況。機關單位啊,這種八卦消息比上頭的文件傳得快多了。”
侯立的尸體被裝進尸體袋帶回局里。白離云尸檢后進一步證實了侯立死于他殺,還得出一條重要結論:兇手是個左撇子。
“大多數人用右手,右手用得多,肌肉得到的鍛煉就多,所以右手比左手有力;左撇子用左手,同理,左手的肌肉得到的鍛煉更多,左手也就更有力。由此可以從死者身上的勒痕特征推斷出兇手是個左撇子。”白離云說。
林子川就站在解剖臺旁,他問白離云:“死者準確的死亡時間是在什麼時候?”
“今天是28號,死者的死亡時間在26號19點到20點之間。”白離云認真地說。
林子川喃喃道:“26號是周六。周六周日侯立休息,周一他們單位開例會,侯立沒到,單位同事打電話沒人接,就報警了,侯立的尸體這才被發現。”
這時有人敲了敲法醫室的門。林子川和白離云幾乎是同步回頭,只見原姝站在門口。
美女痕檢原姝一臉“我好像發現了什麼”的表情,大搖大擺地走了進來,目光毫不客氣的在林、白二人臉上掃來掃去,還不忘發出幾聲“嘿嘿”。
“小姝,你怎麼來了?”白離云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