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鄭藜肯定有問題。”林子川說,“于哥,能不能幫我調出鄭藜的資料,詳細一點的。”
“好。”于現一口答應。
林子川補充道:“要十年前的。”
“十年前?”于現一愣。
周巖卻很快反應過來了,“林隊,你不會懷疑鄭藜教授十年前第一起案件發生時就跟莫崇晉認識了吧?”
“對。”林子川目光堅定,“我就是這麼懷疑的。”
于現做事效率非常高,很快找到了鄭藜十年前的資料。十年前,鄭藜已經在長寧大學任職,那時候他還是副教授,也是碩博導師,負責好幾個學術課題。涉及專業知識的東西林子川看不懂,他想到了原姝,他想原姝最近不是對心理學很感興趣嗎,可以去問問她。
林子川去找了原姝,原姝看了資料,跟林子川解說道:“十年前鄭教授已經是心理學界的學術領頭人了。那一年由他牽頭的一項研究課題是:人類性行為與人格特質。”
林子川滿臉問號,“小姝,解釋一下?”
“就是提出這樣一個假設:一個人是個什麼樣的人,他具有什麼樣的內在人格,都會通過他的性行為表現出來的。提出這個假設之后,就要做實驗去證明它。”
林子川扶額道:“十年前的課題就敢明著研究性了嗎,勇還是學術界的人勇啊。”
原姝不以為然,“林隊,這就是你狹隘了。心理學中精神分析學派的開山鼻祖弗洛伊德提出了性學說,性學說是精神分析學派的重要組成部分。雖然弗洛伊德的學說后世有所爭議,但他對心理學的影響力無人敢質疑。所以心理學研究性是件很正常的事情。
”
林子川聳聳肩,“好吧,是我孤陋寡聞了。”
原姝繼續為林子川解說:“資料上寫到,那一年鄭藜教授及其研究生團隊招募志愿者做了多次實驗,每一次的實驗方法較之上一次都會有所改良。”
“他們的實驗方法是什麼?”林子川問。
原姝搖頭道:“資料上沒詳細寫。”
“實驗招募的志愿者名單有嗎?我記得有。”林子川自問自答。
“林隊,你都知道有了還問我干嘛啊。”原姝笑道,她翻到某一頁,上面是長長的名單,每個名字都標明了參加的是第幾次實驗。“咦。”看名單的時候,原姝突然發現不對勁,“怎麼沒有第三次實驗的志愿者名單呢?林隊你看,有第一次實驗、第二次實驗、第四次實驗……第三次實驗的志愿者跑哪去了?”
林子川忙接過原姝手中的資料,“第三次實驗的志愿者名單被人刪除了?”
原姝想了想,說:“也不一定。因為心理學實驗不一定要拿人來做實驗,有時也拿動物做實驗,比如小白鼠。”
林子川卻反駁道:“他如果真的拿了小白鼠來做實驗,至少寫個注釋吧,好歹記錄下第三次實驗用了多少只小白鼠。可現在第三次實驗整個實驗數據都消失了,很有可能是人為刪除的。”
原姝問:“那現在怎麼辦?找鄭藜教授問個清楚?”
林子川搖了搖頭,“鄭藜在有意隱瞞些什麼,我怕他不說實話。”
原姝靈機一動,說:“被抹去的第三次實驗必然不是由鄭藜教授一個人完成的,他當年一定有碩士生或者博士生助手共同來完成實驗。我們找到他當年的助手,不就知道第三次實驗中他們到底做了什麼嗎?”
林子川覺得原姝的提議很好,決定一會讓于現去查十年前鄭藜的助手現在在哪里。
此時林子川滿腦子都是莫崇晉眼睛里那一抹稍瞬即逝的興奮。這一瞬間的眼神變化一般很少有人能捕捉到,但林子川不是普通人,林子川眼尖。
林子川確定,至少在那個瞬間莫崇晉就是想挑釁自己,可這不就跟之前得出的結論相矛盾了嗎?兇手是個冷靜克制的人,一個冷靜克制的人,為什麼會在警局做出挑釁舉動?
原姝發現林子川在發呆,便問他:“林隊在想什麼?”
“我在想,兇手是個冷靜克制的人。”
原姝點點頭,“對,沒錯。他作案的時候很小心地沒有留下證據。”
“假如,這麼一個冷靜克制的人在事情沒有敗露的時候來到了警局,有一瞬間他居然沖動地向警察露出了挑釁的眼神,這是不是很不符合常理?”
原姝問:“哪里不符合常理?”
“挑釁會暴露他,這不是一個理智的舉動。”
原姝卻說:“他連連環殺人這種更加不理智的事都做了,更別說露個挑釁眼神而已。別忘了,他玩性虐待,追求的就是刺激,冷靜克制或許只是假象,他被壓抑的本性是變態和瘋狂的。”
“追求的就是刺激……被壓抑的本性是變態和瘋狂的。”林子川重復了幾遍,他再次回想莫崇晉挑釁的眼神,突然說道:“糟了,這種人,很有可能為了追求挑釁警方的刺激感而再次作案!”
林子川的眉頭緊緊地皺在一起,兇手如果有計劃再次作案,對林子川來說是個機會,連引蛇出洞都用不著做了,兇手會自己跳出來。但問題是,絕不能再出現第六個受害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