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不過都是施瑟林安排的,施今同一直很反感父親這麼做,他想要自由。”
林子川“唉”了一聲,“他如果不任性地把保鏢支走,可能就不會有悲劇發生。沒有了生命,自由只是空談。”
于現繼續說:“社會關系調查得知,施今同雖然生活奢靡,幼稚又不太靠譜,但為人其實不壞,在朋友圈子里口碑還不錯。”
“就是一個任性的小少爺唄。”林子川說,“他的感情生活呢?他是同性戀嗎?”
“施今同的感情關系比較混亂,不止一次跟人發生一夜情,正經的戀愛也談過幾次,但都以失敗告終。他男女不忌,男人女人都玩過,他的父親施瑟林思想比較傳統,警告過他不許搞同性戀,所以他的幾個同性戀炮友都藏著掖著,不敢拿到明面上說。”
林子川昨天剛把“四一三專案”的卷宗看完,聽完于現的話,說:“那跟其他四個受害者一樣,都有同性戀傾向,但不敢公開出柜。”
于現道:“施今同所有情人、炮友、前任的資料都在這里了。對了,我走訪了前天晚上在酒吧見過施今同的人,有人說看見施今同在晚上11點08分從工作人員走的小門溜出了辛辛酒吧,出去以后跟一個穿著黑色連帽衫的可疑人員走了。”
“從小門離開辛辛酒吧?”林子川疑惑道,“他為什麼不走大門?”
“因為他爸爸派的兩個保鏢守在大門口。”
林子川想了想,說:“看來是認識的人。施今同想擺脫他爸爸派的保鏢,所以走了小門,剛好這個人在小門等他,很有可能是施今同提前通知他來小門的。
于哥,能查到這個可疑人員的身份嗎?”
“目前線索較少,問了施今同的朋友,沒有人知道那天施今同在和誰聯系。我會一直追蹤。”
“好。”
于現走后,林子川繼續看“四一三專案”的卷宗和法醫室給出的施今同的首次尸檢報告。
十年來兇手的殺人手法沒有變過。死者手腳有明顯的繩索勒痕,兇手將被害人綁住之后,用枕頭捂住被害人的口鼻,導致被害人窒息而死。在被害人死后,兇手用剪刀剪開被害人的舌頭。
林子川摸了摸下巴,心中疑云重重,最令他疑惑的當屬兇手為什麼要剪開被害人的舌頭?這樣做有什麼意義嗎?
林子川站了起來,在桌子前走來走去,他走了幾圈,也沒想出個所以然來。他想找周巖討論討論,但周巖請鄭教授去了,不在警局,所以林子川神使鬼差地去了法醫室,因為目前最熟悉這個案子的,除了周巖就是白離云了。
法醫室里,白離云聽完林子川的疑惑后說:“一年前我和小周辦這個案子的時候也覺得很奇怪,當時我們的懷疑方向有宗教信仰、對死者的懲戒、個人的惡趣味等,但因為缺乏有力證據,所以也分析不出所以然來。”
林子川的手指一邊輕輕敲打著墻,一邊皺眉思考。法醫予兮讀家室的解剖臺上躺著施今同的尸體,蒼白而冰冷。
林子川忽然想到一件事,他問白離云:“死者家屬還是不同意解剖嗎?”
當死者家屬不同意尸體解剖時,公安機關首選的措施是說服教育,最好不要來硬的。
施今同一案就遇到了家屬不同意解剖這個阻礙。
白離云無奈地聳聳肩,說:“施今同的父親施瑟林,是一個商人,施瑟林老家有一個迷信的說法,如果某一家的孩子被開膛破肚了,這一家的運勢,尤其是財運,就會被破壞,家族所有的事業都走下坡路。所以施瑟林堅決不同意解剖。沒辦法,各地的風俗不一樣,上級要求我們尊重地方風俗。”
林子川喃喃道:“風俗……”
這時候林子川靈光一閃,“莫非,剪舌頭跟某個地區的風俗有關?”
第61章 恐怖實驗(四)
白離云這麼一聽, 也說道:“風俗,有可能。我曾聽說某些地區有一種將仇家尸體頭朝下倒著埋的風俗,目的是為了讓死者永世不得超生。剪舌頭會不會和它類似, 可能是為了避免死者向閻王告狀之類的。”
林子川覺得白離云的猜測很有意思,“向閻王告狀?這個猜想很好。迷信的人殺了人, 除了害怕警察找上門來外, 還害怕死者化成厲鬼,或閻王爺為死者主持公道。剪了死者舌頭, 死者在閻王面前道不出冤屈, 閻王爺就不會派手下去調查真相了。”
“但這種風俗太匪夷所思,完全沒聽說過。”白離云說。
林子川擺擺手,“沒聽說過不代表不存在。全國那麼多市縣鄉屯, 有時候一鄉一屯的風俗都各不相同。咱們擴大范圍查找這種風俗,說不定有意想不到的收獲。”
林子川越說越激動,最后一拍桌,說:“我這就安排小肖和小翁去查。”
林子川走出法醫室, 匆匆往辦公室走去,遠遠就看到前呼后擁的一群人,一眾保鏢簇擁著一個老者, 老者一臉富貴像,正襟危坐, 威風十足。
老者就是施今同的父親,酒店大亨施瑟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