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夜的眉毛一揚，歪了歪頭，說：“林先生沒點嗎？不好意思我記不清了。這杯我請您喝。”

　　白夜的模樣還是那麼人畜無害，他穿著一身咖啡師的衣服，淺色的眸子流露出溫柔與恭順。但你要是真的相信他溫柔恭順，那就是你傻。

　　咖啡上的拉花不是常見的樹葉、愛心或笑臉，而是一個胖胖的小手，大拇指豎起，做了個“棒”的手勢。

　　林子川看到這個拉花就笑了，問白夜：“你做的？”

　　白夜微微點頭，“是的，林先生。”他仿佛永遠這麼恭順。

　　“聽說你要給我打分。”林子川說，“打分為什麼要選在這里？”

　　白夜微笑道：“盡可能地讓您在任務中體驗良好，是我的職責。優美的環境和沁人的咖啡香味有助于緩解緊張感。”

　　白夜一邊說，他的手上一邊光影幻化。一個平板出現在白夜手中，白夜的手指在平板上點擊和滑動著。

　　“那麼林先生，我們的評分開始了。”白夜對林子川說。

　　“真兇成功捉拿歸案；推理過程沒有出現重大失誤；無違紀行為；沒有造成無辜人員傷亡。總體來說完成得很好，唯一美中不足的是，林先生，您的時間需要把握得再好一些。”

　　說完，白夜把平板的屏幕轉向林子川，上面是一個巨大的電量格，顯而易見電量只剩下最后一點點，閃著刺眼的紅光，非常危險。

　　林子川笑哈哈地說：“這不是剛好踩點嘛。”

　　“在下面案件中要多多注意時間哦，您這樣非常危險，畢竟這關乎您的性命。”白夜溫柔地提醒。

　　“說到這個我就氣。”林子川雙臂環在胸前，瞇著眼睛看著白夜，“你要我來平行世界查案，這沒有問題，像我這麼熱心的人，你好好跟我說我當然會幫忙。

但你拿性命來威脅我，這就讓我相當不爽。”

　　白夜不惱，他面不改色，對林子川說道：“林先生，這個系統的規則并不是我設定的，我只是一個執行者。”

　　“這麼說你也只是個打工人咯？”

　　“可以這麼理解。”

　　“那你在這個系統里面打工多久了？”

　　白夜一邊飛速地在平板上輸入文字，可能是在給林子川寫評語，一邊問答林子川的問題：“很久了，久到我已經不記清了。”

　　“你看起來年紀不大。五年？”林子川自顧自地在那猜。

　　白夜笑了笑，冷淡地說道：“林先生不應該用長相來判斷我的年紀，這樣非常不準確。”

　　“十年？”

　　白夜搖頭。

　　“一百年？一千年？你不會是千年老妖怪吧？看不出來哇……”

　　白夜低垂著眼，沒有理會林子川的胡言亂語。

　　寫完評語，白夜把界面換了，將平板的屏幕轉向林子川。一個大大的分數展現在林子川眼前。

　　“林先生，您此案的得分為8分，滿分為10分。分數非常優秀，請再接再厲。”

　　“這個分數我很滿意。”林子川說。

　　“因為這個高分，您獲得一句啟示語，這句啟示語對您破獲下一案會有幫助。”

　　“啟示語？”

　　“這句啟示語是：他親吻的那個人就是耶穌。”

　　林子川沒聽明白這句話，還想再問。白夜把平板放在腿上，注視著林子川的眼睛，說：“您該回去了，林先生。我很期待您接下來的表現。”

　　話音剛落，一股強烈的困意涌上林子川的腦袋，林子川的眼皮子變得很沉重，他合上眼，沉沉地睡去了。

第20章 魔鬼的畫（一）

　　陽光爛漫。

　　薔薇花爬進窗戶，像一個好奇的嬰兒似的打量書房里的光景。

　　書桌上放著一本厚厚的大本子，大本子的封面上寫著“黑影”二字。

　　這到底是一本書，還是一本手記？

　　一人緩緩走來，在書桌前拉開椅子坐下，拿起筆，翻開大本子，在上面飛速地書寫著。

　　此人的字寫得很好看，應該專門練過硬筆書法。

　　這人寫道：

　　“天才在左，瘋子在右。有人是這麼理解的：一念成佛，一念成魔。這樣的理解簡直愚蠢至極。天才就是瘋子，瘋子就是天才，只不過這世上總歸是愚人占多數，愚人不能理解天才，才把瘋子的帽子強加到他們頭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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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離云城區公安分局不遠處有一個大排檔，燒烤做得一等一的好吃。今天林子川請客，大排檔里全是刑警隊的人。

　　幸好他們全都穿了便服，不然那氣勢可能會把老板嚇得直哆嗦，生怕自己卷入了什麼殺人大案中。

　　林子川新官上任，欠著大家一頓飯，之前因為蘇曉蘭的案子沒破，大家一顆心全都在懸在案子上，沒有心情也沒有時間吃大餐。現在蘇曉蘭案已經結案，林子川這頓飯逃不了咯。

　　大家吃得很開心，啤酒也喝得很開心，在飯桌上開著玩笑聊著天，好不快活。

　　白離云也在，他這個不常喝酒的人也跟著喝了不少。原姝忽然笑道：“小白啊，你酒量差，少喝點，可ＹＸＺＬ。別喝醉了唱起歌來！”

　　原姝穿著她自己的常服，是一條黑色裙子，頭發沒有扎起，隨意地散著。她長得太好看了，穿著黑裙子手拿啤酒罐，黑色長發被風微微吹起的時候，頗有港風美女風情萬種的氣質。

　　周巖一聽，樂了，起哄道：“什麼什麼？白法醫會唱歌？哎喲我居然都沒聽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