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子川調侃道。
白離云反駁道:“這個林隊可就說錯了,打火機的火苗那麼小,我不怕,我只怕那種很高的火苗。我確實不抽煙,但原因只是我不愛那味道。”
林子川看了看白離云那只糊得不像樣的鍋,說:“你這鍋怕是廢了。剛才白法醫是在煮宵夜?”
白離云再點頭。
林子川不動聲色地觀察白離云的廚房,有些角落積著灰,顯然很久沒用了。
長時間十指不沾陽春水,突然下一次廚,大概率是要出問題的。林子川想。
林子川大大咧咧地攬過白離云的肩膀,說:“正好我準備煮宵夜,走,去我家,我順便給你也煮一份。”
林子川的手觸碰到白離云時,白離云突然不自在地身體一僵,林子川感覺到了。
潔癖這麼厲害?林子川摸摸鼻子,心想。
林子川家。
林子川煮了兩碗面條,一碗給自己,一碗給白離云。白離云等林子川落座動筷之后才吃了第一口,林子川廚藝不錯,簡簡單單的面條做得十分美味,白離云露出驚訝的表情。
“吃吧吃吧,不夠我再煮。我這個人很隨意的。我調職之前,經常去我以前的下屬家喝酒,還跟他們的鄰居下棋,他們跟我也都勾肩搭背的。”林子川招呼道。
白離云吃飯的時候很斯文,看起來小時候家教很嚴。林子川從小到大跟大老粗混慣了,第一次知道原來有人飯吃得這麼文靜。
白離云的頭發軟塌塌的,顯得很乖。林子川默默地想:真的很像一只貓。
“白法醫今天怎麼沒吃晚餐?”林子川問。
“有工作,忙。”白離云簡單地回答,隨后補了一句:“林隊不也沒吃。
”
林子川笑道:“對,我又沒吃晚餐,我要向我自己檢討。”
“檢討?”白離云疑惑地看著林子川。
“我給自己定了規矩,一定要按時吃飯,沒守規矩就要向自己檢討。”林子川說。
“哦。”白離云沒有往下問原因。
“一定要按時吃飯啊,不然身體會壞掉的……”林子川自言自語,不知道他這句話是在跟自己說還是跟白離云說,或許都不是,或許他是在跟去世的父親說。
白離云大概很少去別人家里做客,剛開始有些局促,但看見林子川是個隨和的人,漸漸地就放松了下來。
“我發現白法醫好像跟小姝很熟啊。”林子川忽然問。
“我和小姝打小就認識,我們的父親也是從小認識的朋友。”白離云答道。
“那可不就是青梅竹馬?”林子川嘗試著跟白離云開玩笑。
沒想到白離云連連擺手,說:“不是的。”
兩人一邊吃面,一邊有一搭沒一搭地聊天。林子川覺得常年冷清的家里突然多出來這麼一個人,感覺有些微妙,似乎……還挺溫暖的。
第9章 音樂之刃(九)
劉墨死亡當天打破酒店攝像頭的醉漢是小混混裘克,因擾亂公共秩序、挑釁滋事已被派出所拘留。刑警隊跟派出所同志說明了情況,傳喚了裘克來問話。
“為什麼打破攝像頭?”審訊室里,周巖問。
“我不是說了嘛,我當時酒精上腦,一心想敲死那個狗保安,看見有個消防錘在那,我本來是想砸保安的,沒想到手一滑,錘子往上飛了,砸壞了攝像頭。”裘克的語氣相當不客氣,吊兒郎當的。
周巖死盯著他,“手滑?我看你是故意的吧!”
“你憑什麼說我是故意的!”裘克無賴道。
在審訊室外旁觀的林子川聽到這里,笑了笑,走進了審訊室。
“裘克是吧?”林子川站在裘克面前,手撐在桌面上,一雙鷹似的眼睛直勾勾地盯著裘克。
裘克第一次見林子川,林子川的目光很兇,兇到讓裘克有些心里發毛。
“喲,這位警官有點面生啊……”
沒等裘克說完話,林子川突然厲聲打斷了裘克:“嘰嘰歪歪放什麼屁呢?回答我的話!”
他這一聲氣勢十足,不但把裘克鎮住了,還把一旁的周巖嚇了一跳。
裘克支支吾吾道:“是……我是裘克。”
林子川把上半身往前壓。裘克橫,林子川比他更橫,裘克痞,林子川比他更痞。
“你殺人了知不知道?”林子川似笑非笑地對裘克說。
殺人這種罪名誰敢背?裘克臉色鐵青,慌忙道:“我沒有殺人!誰說我殺人?我殺誰了?我殺誰了?”
林子川大力一拍桌面,那聲巨響再次把一旁的周巖嚇了一跳。林子川指著裘克的鼻子,像個惡霸一樣,惡狠狠地對裘克說:“你破壞攝像頭后,住在那層的劉墨突然死了。因為沒有監控錄像,我們警方破案的進度被嚴重阻礙。你說你手滑砸壞攝像頭?哪有這麼巧的事?分明是你蓄意破壞監控,目的就是掩飾殺害劉墨的罪行。劉墨是你殺的,又或者,是你伙同他人殺的!”
裘克張大了嘴,瞪大了眼睛,一句話也說不出來,剛才還威風得不行,現在一下就痿了。
“殺人償命啊……死刑,你怕不怕?”林子川壓低了聲音,幽幽地說。
裘克心里的弦崩了。
“不是我!”裘克哭唧唧地說:“是一個叫程志權的人雇我這麼干的,他說只要我按照他說的話去做就給我一筆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