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群工作人員跟貓捉老鼠似的和他們周旋。
賽方為了保持現場安靜, 還特意用喇叭反復提醒了不下五次。
半個小時后, 現場震天響的喝倒彩聲總算平息了一會兒,只是時不時的騷亂依舊止不住。
這讓本來準備來看精彩比賽現場的藝術圈內的工作者, 學者和學生都不免厭惡地擰起眉。
“這都是些什麼人啊,好惡心。”
“腦殘啊,看他們舉著的牌子,好像是什麼劣跡藝人的粉絲。”
“真無語了, 好不容易等到星辰決賽,居然還遇見這樣的事情, 從來沒聽說過。”
“先好好看比賽吧,至少選手們都沒受影響,評委也沒出聲制止,只要倒計時還在繼續,就說明賽方不會暫停比賽進程。”
評委席上,雅格·希爾曼的眼神從時不時地在三組選手之內掃視觀察逐漸變成了只盯著中央舞臺上的尤眠。
舞臺左側的服裝設計小組的選手賴志寬也是帶著半成品來的,他的制衣臺上堆滿了五顏六色各式各樣的蝴蝶,還有蠶包和毛毛蟲形狀的配飾。
評委們只一眼就看出賴志寬想用破繭成蝶這個成語來闡釋重生主題。
坐在觀眾席后排的秦覽撐著拐杖輕點了點頭,破繭成蝶確實符合重生主題,沒偏離,算是個合格的方向。
而另一邊舞臺右側的方雪楠的油畫則完全從一塊白布開始。
觀眾們從大屏幕里看到她的鋪色和描形。
秦覽輕抬老花鏡,從屏幕里看到方雪楠將一塊畫布分成上下兩篇,隨即這位姑娘便大筆一揮,畫了條橫亙上下的曲線。
似乎有點涅槃鳳凰的形稿模樣。
秦覽依舊是輕點了點頭,鳳凰涅槃重生,也算合格的作品。
可在看完左右兩側舞臺的作品后,所有人,無論觀眾或評委的目光都齊齊聚焦在正中央的雕塑組的高架之上。
賽程整整兩個小時,所以即使此刻耳邊那群噓聲依舊,但現場觀眾們居然奇異地習慣了下來,他們已經可以忽略掉這些呼喊聲,仔細地觀看起臺上選手的創作。
只見一座快要頂破天花板的巨型雕塑被放置在舞臺正中央。
這樣的巨型鐵架幾乎讓人無法不用巍峨來形容。
尤眠的雕塑作品已經用石膏打了底,形狀初步呈現,而他現在要做的就是把在石膏外面包裹著的剩余鐵塑勾勒出細致紋理。
秦覽看著尤眠在巨型高架上利落干脆地下刀,心中擔憂卻愈發明顯。
如果說其他兩組的選手已經初現了比賽主題,那麼眼前尤眠的作品則依舊是黑乎乎的一團,除了高和大,讓人摸不清他到底在雕些什麼。
同樣的想法出現在第一排評委席所有人的心里。
雅格·希爾曼聽著身側幾位評委竊竊私語道:“嘶,雕塑組別的選手可能要落下風了,他的作品太大,不知道能不能在規定時間里做出來。”
“更重要的問題是我們現在都看不出一個成品作品的形。”
“他還在雕紋理這種細節,嘖,有點可惜了。”
雅格·希爾曼灰眸輕抬,眼神落在前方近在咫尺的七八米高的鐵塑作品上。
尤眠正飛快地在鐵材上雕刻出肌膚紋理,青色的石膏從鐵雕縫隙中微漏,場下雕好的石膏血管和表面上的黑色鐵塑交相輝映著,真像栩栩如生的一只手臂,肌肉線條清晰,血脈微鼓,似乎這只殘臂真的在呼吸似的。
直到五分鐘后,尤眠的第一條人類手臂被雕刻完畢,大屏幕將其清清楚楚地照在了所有人面前。
觀眾席里毫無疑問的響起一陣陣驚呼和尖叫。
“我靠,這個精湛度,眠神難道要用這種水平雕完整個雕塑嗎?”
“開大招了啊!哈哈哈。”
“我就說眠哥牛逼,慢工出細活。”
“可這也太慢了點,按照這個速度,他不會雕不完吧?”
關桐聽著周圍觀眾的聲音一下子提起心,一下子又放下,忐忑間控制不住地抖起了腿,“昊哥,你看得出眠眠在雕什麼嗎?”
劉昊咬著指甲搖了搖頭,“不過細節依舊拉滿。”
關桐擔心地皺起眉,“好多人都在說可能雕不完……”
劉昊嗯了一聲,“如果剩下的一個多小時尤眠還要按照這樣的速度雕,肯定是雕不完的。”
眼前的雕塑足足七米,而現在尤眠才剛剛把雕塑左側的形狀雕了個大半。
右側黑乎乎一團的鐵,根本還沒打開。
方曉峰緊張地連話都說不出來,只有曲渺堅定地盯著臺上,說:“能雕完。”
關桐:“啊?”
曲渺重復了一聲,“因為他是尤眠,所以一定可以雕完。”
曲渺話音剛落,方曉峰立刻跟著狠狠點頭,“對,學長一定能雕完。”
幾人談話聲剛結束,身后的觀眾席像是休息夠了似的又一次響起排山倒海的噓聲。
“爛!爛透了!”
“尤眠,滾下去吧!”
“噓——!”
白霖粉絲瘋狂的大喊,趕在安保人員過來制止前狠狠喊叫了一通,幾乎要將場館內的天花板都要掀開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