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懷霽說完看向尤眠,對著千黎說:“媽,這位是尤眠。”
裴懷霽沒有用任何身份去稱呼尤眠, 卻足以顯得十分特別。
裴懷霽站到千黎身旁,只見千黎輕一拍裴懷霽的肩膀,笑得溫柔和藹,對著尤眠說:“不好意思啊小眠,剛才實在是太想跟你認識了, 撒了個小小的謊。”
“我之前就在節目里看過你了。”
千黎望向尤眠的目光是那樣的溫和, 散發著優柔的光芒。
尤眠當即搖頭, “沒關系的,阿姨。”
尤眠站在千黎面前, 男生的外套柔軟又干凈,眸色清亮,脊背筆挺,身形勁瘦高挑, 卷曲的栗色頭發掃過他極漂亮的雙眼,一笑時看得人不自覺地就想靠近。
千黎越看越喜歡, 也越來越覺得自家兒子不爭氣。
她守著網播準時觀看節目正片,第一眼就喜歡上尤眠這孩子。
一笑就感覺心都化了的男生,誰會不喜歡。
千黎知道裴懷霽也參加了《匹配心跳》,她一開始看節目也是為的能看看工作之外的裴懷霽,并沒抱有對方能在這里找到對象的念頭。
但誰曾想裴懷霽在節目里展現出的態度實在令她這個做媽的都驚訝不已。
節目里裴懷霽雖然總是冷著一張臉,讓人看不透他的想法,可只有千黎知道,裴懷霽的目光分明一直集中在尤眠身上,不論對方做什麼說什麼,裴懷霽總是會被不自覺地吸引。
當時千黎就覺得裴懷霽這小子終于開竅了。
千黎立刻決定回國,期間還追著年輕小女孩的潮流加入了培育棉花基地超話。
里面一群人一起嗑的飛起,都以為培育棉花真要成了,但只有千黎清醒地明白自家兒子究竟是個怎樣的冷性子。
說的好聽是自律克制,說的直接點是鈍。
就像是一只總保守地守在一旁的獅子,寧愿默默扒拉樹洞外的樹皮等著兔子自己蹦出來,也不肯伸爪進去薅兔子后頸把人拽出來。
這些性格使然的東西千黎雖然明白,可她也不想過多的干涉。
畢竟感情這種事是他們兩個孩子自己的事情,千黎不想破壞這一份美好。
比起嗑cp,她也更喜歡尤眠這個人。
好不容易幸運地相遇,千黎不想錯過機會,便抬手推了推裴懷霽,用一副趕人的態度輕聲說:“你先到一邊去,我跟小眠要逛展呢。”
裴懷霽霸道冷峻的氣勢在千黎面前好像就是一頭沉睡了的雄獅,他一挑眉,側身問:“不需要我陪你了?”
千黎今天剛回國,裴懷霽為陪她看展特意空出一天時間。
但千黎哪還管裴懷霽,一心沖著對面的尤眠招手,“我跟小眠約好了的,要一起逛展,誰讓你剛才把我扔在這里去接電話。”
裴懷霽無奈地壓眉淺笑,他看著千黎挎上尤眠的手臂。
男生比千黎高上兩個頭,氣質溫柔的低眸應聲,答復著千黎的話。
這一幕畫面讓裴懷霽的心驀然熱了起來,酥麻的電流一陣陣地劃過他的手臂,肩膀,直沖頭頂。
“尤眠。”裴懷霽沉聲道:“如果你有要忙的事情……”
不等裴懷霽說完,尤眠笑笑道:“不費事的,我也是想看這邊的展廳才過來的。
”
千黎搭著尤眠的手臂,兩個人說說笑笑很快就將裴懷霽扔在身后走向遠處。
裴懷霽遠遠墜在兩個人身后,手里提著尤眠的小木凳。
尤眠跟在千黎身旁,細心地輕聲幫忙講解作品原意。
千黎聽了兩三個作品后目光中難掩驚艷。
她看著身旁的男生心中兀自涌起一股心疼憐惜的復雜情感。
這樣好的孩子,怎麼就攤上了尤家那種人。
她即使在國外,也聽過幾耳太太們聊天時說的閑聊,也知道尤家這回事,當時不以為然,現在卻是事中人。
千黎活到現在,從來只相信自己親眼所見,親身所體驗的。
至于旁的那些閑言碎語,她一概不聽,也從來不會往腦子里進。
兩人從互動展廳走出來,來到油畫板塊。
千黎忽然攬著尤眠的手臂笑著邀請道:“阿姨今天剛回國,晚上有場接風宴,想請你一起參加,你愿意來嗎?”
尤眠停在一處色彩暗調的油彩前怔怔地低頭,千黎是個很溫柔的人,她的所有舉動都在表達著她的喜愛,這樣熱烈的好意,尤眠不會拒絕。
因此尤眠笑笑,“我會去的。”
千黎臉上難掩驚喜,笑著說:“真的?那你一定要來哦!我讓裴懷霽去接你。”
尤眠眨眨眼,身后傳來裴懷霽的聲音,“媽,你耽誤人太長時間了。”
千黎嘶了一聲,但也知道裴懷霽說的是實話。
尤眠接過裴懷霽遞過來的小木凳,暗自驚嘆于裴懷霽的觀察力,對方怎麼知道他想臨摹面前這幅畫。
裴懷霽站到尤眠身側,輕聲說:“你慢慢畫,我領她去別處逛。
”
千黎越過裴懷霽的肩膀沖著尤眠笑著揮手,“晚上見,小眠。”
尤眠彎了彎眼睛,“再見。”
他坐上小木凳拿出素描本,幾乎頃刻間就投入于自己的臨摹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