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觀察室里的嘉賓們看著這一幕只覺得事情的發展實在不可預測。
一位年輕的嘉賓難掩訝異地說:“我還以為剛才裴總跟尤眠都撐著傘站在外面,一定會是一組。”
“沒想到晏庭軒還挺聰明的,懂得爭取。”
郭肅用筆蓋子戳了戳桌面,“對,畢竟是個戀愛綜藝,每個人都有爭取跟心動嘉賓分到一組的機會。”
“而且這個分組也不是節目組定好的,他們當然可以自行轉換。”
戲蕊撐著臉一副看好戲的表情,“看起來晏庭軒的心動線真的移動到尤眠身上了,我還是很奇怪他的轉變到底怎麼發生的?”
郭肅嘶了一聲,試圖理解晏庭軒的心路歷程,說:“可能是白霖沒來的那一次游樂場約會,讓晏庭軒了解到了尤眠更有魅力的一面。”
曲紹點出最關鍵點,“我那天看了直播,知道晏庭軒在結束約會時給鳶尾方的三位嘉賓送出了小雛菊。”
“小雛菊?!”戲蕊訝異地問。
曲紹點點頭,“所以我更傾向于在游樂場約會之前,晏庭軒的心動線就已經有些許變化了,一個人不可能在一天之內這麼快的改變心動對象,甚至立刻就去買花吧。”
郭肅開玩笑式的故意說:“也不是沒可能啊。”
直播畫面里出現了晏庭軒和尤眠正撐著傘走進樹林深處。
所有人的目光再一次集中到畫面中央,樹林中雖然有鏡頭畫面,但是逐漸大了起來的雨聲已經遮蓋住收音話筒。
所以兩個人的對話聽得并不清晰。
晏庭軒走在尤眠身前半步,伴隨著撲面而來的冷風,男人終于問出了自己一直都懸在心上的那個問題。
他對尤眠的稱呼卡殼半晌,最終說出口時換成了尤眠。
“你對裴懷霽……印象很好嗎?”晏庭軒問完垂眸,緊張地握緊傘柄。
黑色的雨傘像兩只蘑菇,籠罩住兩個人的身影,任由他們安全的穿梭在深林中。
尤眠淡淡地反問:“你問這個做什麼?”
晏庭軒這幾天的反常在尤眠看來是對方又要作妖了。
難不成要把白霖生病的原因按在他的頭頂上?
這種平白無故的污蔑,尤眠經受過太多次,因此對晏庭軒豎起了層層防備。
“晏庭軒。”
尤眠的聲音讓晏庭軒停下腳步。
尤眠疑惑地蹙眉看向面前的男人,“你到底在干什麼?”
晏庭軒回頭愣住,“什麼?”
尤眠擰眉,“就用你一直以來對待我的態度繼續好了,別突然裝成之前那樣,很讓人討厭。”
晏庭軒的表情空白,他只憑自己僅存的意識在說:“我沒有。”
尤眠冷漠地抬眸,晏庭軒喉嚨干澀,終于向前邁了一步。
“尤眠,對不起。”
晏庭軒說:“你愿意給我一個解釋的機會嗎?”
尤眠撐著傘面無表情地越過他的身邊,晏庭軒的這聲對不起只讓他覺得惡心。
男生利落干脆地拒絕道:“不想聽,別說。”
“既然當初那麼痛快地承認了你自己的自私,現在也請你自私到底。”
尤眠冷冷道:“我說過吧,不要假惺惺。”
晏庭軒猛地攥住尤眠的手腕,“我沒有。”
尤眠厭惡地擰眉,“松手。”
晏庭軒再一次被尤眠的眼神刺痛到,瞬間松開了握住對方的手腕。
踩在楓樹上的沙沙聲響起,尤眠轉身離開,越走越遠。
晏庭軒的聲音大了幾分,雨幕中只聽他問:“如果,如果當時我沒有做出那樣的事……我們現在會是什麼樣子。
”
尤眠腳步不停,沒有回答。
沒有假設,沒有如果。
雨水打在黑色的傘蓋上,迸濺出水花。
幾分鐘后,正彎腰撿起一塊包裝完好的食材的尤眠聽見晏庭軒的腳步聲跟了上來。
金絲邊眼鏡后的眸色已經恢復了平靜。
晏庭軒紳士一笑,說:“尤眠,我好像知道你的答案了。”
他們會是朋友。
但也正因為知道你的答案,所以才會做出那樣的背叛。
“其實我一直有句話沒對你說。”晏庭軒眸色復雜至極,男人雖然極力想在尤眠面前維持那一絲僅有的體面,但好像太艱難了。
尤眠撐著傘站在雨幕中,濕冷的空氣微微打濕他的額前卷曲的栗棕發。
漂亮的琥珀色眼睛一如既往的盛著冷漠神采。
毫無征兆的,就在這個地方,此時此刻。
晏庭軒忽然說:“我喜歡你。”
男人的手心發汗,整個人的脖頸緊繃到極致,他自己的眸底都有些訝異,似乎在后怕為什麼會在這個地點,這個時間選擇說出來。
但好像確實也沒有別的選擇了。
晏庭軒知道尤眠故意在躲著自己,也十分清楚這句話如果現在不說出口,很可能以后都再也沒有機會說出來了。
這可悲的、可笑的、過程和進展都莫名荒誕戲劇化的、十幾年的暗戀史終于要迎來結局。
晏庭軒像是一個等待著宣判的死刑犯,像等待槍.聲響起似的看向尤眠。
尤眠猛地蹙眉。
晏庭軒深吸了一口氣,因為過度的緊張,他的臉色蒼白了幾分,整個人頹喪又撐著力氣,輕聲重復地說了一聲。
“因為我喜歡你,尤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