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兼職的人一定缺錢,能用錢解決的事都是世界上最簡單的。
就在白霖準備離開時教室大門又一次被推開。
這次來的人居然是霍衍之。
白霖這幾天忙星辰杯忙得焦頭爛額,實在沒時間維持跟他們的關系,現在有了能替他畫畫的人,白霖的情緒也穩定了不少。
他沖著霍衍之乖巧一笑,“霍哥,你怎麼來啦?”
霍衍之見他正收拾畫具,“你要走了?我來的不巧。”
霍衍之喜歡待在白霖身邊看他畫畫,經常一坐就能坐上一天。
之前白霖也很愿意讓他待著,可最近不知道怎麼了,白霖越來越不喜歡在他畫畫時有人在旁邊看著,說是會打擾他的思緒。
霍衍之今天來這一趟也是因為實在熬不過自己內心的那些糾結了。
他越來越頻繁地回想起當初陪著尤眠在雕塑教室里的時光。
以至于霍衍之想趕緊到白霖身邊,打消那些無端冒出的念頭。
但今天來的好像不巧,白霖并不打算繼續畫畫。
對霍衍之失落的表情白霖一笑而過,算了,誰讓他今天心情好呢,既然霍衍之想陪他,那就陪唄。
白霖在霍衍之驚訝的目光中放下畫具,重新擺起畫布。
“本來一個人無聊想走,但霍哥你來了,我就可以繼續畫了。”白霖笑得很甜。
霍衍之微微松了口氣,他走到另一個沒人坐的畫架旁拽過那人的椅子坐到白霖的旁邊。
“就當我不存在,你畫你的,我盡量不出聲。”霍衍之結實的手臂撐在膝蓋上,粗糲的眉頭輕蹙著,顯然被什麼事情困擾。
白霖笑笑,將剛才被刮刀弄壞的畫布藏到一邊,換了張新的。
霍衍之撐著下頜,忽然問:“白霖,你習慣用什麼顏色鋪底?”
白霖猛地一愣,回頭道:“我不鋪底,有時候實在需要也只用灰色白色。”
顏色過重過深會影響他后續的下筆。
霍衍之眨眨眼,“是嗎?”
“霍哥也想學油畫嗎?”白霖笑笑,沒把剛才的問題當一回事,說:“學畫畫最重要的是基本功,別一開始就學那些花里胡哨的。”
霍衍之輕輕一笑,俊朗的外表英俊十足。
可真等白霖開始畫了,霍衍之的眉頭不但沒有松下,反倒越來越緊。
白霖的畫是這樣的嗎?霍衍之有些搞不懂了,怎麼會這樣。
毫無新意,毫無趣味,甚至連一般的觀賞性都沒有。
再看看。
霍衍之給自己借口,可能是白霖還沒進入狀態,再等等看。
白霖的心思不在畫布上,因此他左一筆右一筆地添,嘴上笑著問:“我生病缺席的這一期你們都玩什麼了呀?丟下我是不是玩得比平時更開心?”
霍衍之下意識地否認,“不是。”
白霖挑眉做出可愛表情,“是什麼樣的約會?霍哥你跟誰分到一組了?”
霍衍之想起水船之前的問答環節,想起在水族館似第三者的格格不入,想起尤眠跟裴懷霽的相處。
男人的眸色瞬間一沉,“沒意思,沒趣。”
白霖笑著歪頭,“是因為我不在嗎?”
霍衍之想起晏庭軒送出的那朵小雛菊,心不在焉地回答:“嗯。”
“尤眠呢?”白霖忽然念出霍衍之心里正想著的那個名字,惹得男人眉頭一跳。
可白霖只是問了一聲:“尤眠跟誰一組啊?”
霍衍之沉默了很久,掩飾地撐著下巴輕輕道:“沒注意,都沒怎麼注意他,不記得了。”
白霖滿意地笑笑,繼續作畫,他的下筆隨意,毫無章法。
這一次,霍衍之是真的覺得無趣了。
他任由思緒漂浮,想到的第一個居然是尤眠現在在做什麼。
尤眠現在也在A大的某間雕塑教室嗎?又跟之前一樣拎著陶土桶挖泥巴嗎?
刮刀蹭在畫布上發出沙沙聲,也令霍衍之猛地回過神。
男人將震驚的眼神藏了起來。
霍衍之手足無措,他剛才在想什麼?!
第 46 章
第四十六章
尤眠的那份錄音果真起了作用, 白佩蘭和尤際遠這幾天都沒來煩他。
“萬物”作品剛剛拆了模具。
尤眠揉著脖子從雕塑教室里走出來,外面天色已經漆黑一片,只有道路兩旁的路燈微微亮著。
這個時間點留在教一樓的學生也非常少, 尤眠幾乎一路上都沒遇見幾個人。
他用自己畫散圖掙得一些積蓄租了間公寓,離A大不遠。
房東是認識的高屆學姐, 價格很優惠, 地段也靠近地鐵站。
尤眠一邊跟耳機里的曲渺對話一邊緩慢地走出校門,一拐彎,街道旁的路燈就比剛才的香樟樹道旁的亮了許多, 他也不需要用手電筒了。
曲渺那姑娘拉長著音調說:“星辰杯不是只比了個預賽,連初賽都還沒開始呢嗎?我今天看熱搜,好多白霖的小粉絲正給他預熱呢。”
“百年難得一遇的天才, 什麼油畫界的新星……”曲渺一邊念熱搜上那群粉絲取的title,一邊笑著說:“居然還有一個‘美術界大佬斯皮爾·普諾克想為白霖作品辦展’的話題。
”
曲渺嘖嘖幾聲,訝異道:“這個斯皮爾·普諾克不會是那個水校排行榜第一的多爾大學的客座教授吧?我靠……這麼水的水平,他夸人,粉絲也能顯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