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房間里的巨大衣柜被推倒在地,剛才的震響應該就是這個衣柜摔倒在地上發出的。
房間的地板上滿是玻璃碎片,似乎是什麼東西被用力砸到地板上摔壞了。
滿地碎片中央靜靜躺著一部手機。
手機屏幕上正散發著幽藍色的光芒,從其碎裂的屏幕上還依稀能辨認出摔壞之前的界面是短信頁。
【補考通知:學號……03,油畫系……白……美術史鑒賞26分,成績……不合格,請于……日前,進行補考,特此通知,收到請……】
白霖陰郁的臉色猙獰地望向地面上的手機,極力忍耐住心底暴躁的想法。
他剛才已經把衣柜掀倒引起了不必要的麻煩。
如果再鬧出點動靜,節目組的工作人員一定會要求他開門的。
白霖冷笑著起身走到攝像機前將蓋住鏡頭的外套整理得更嚴實了些。
如果說在美術館和A大的聯合澄清出現的那一刻白霖的情緒也只是生氣的話,那麼在剛剛收到成績不合格的補考通知時那股氣憤就轉變為了惱羞、嫉妒、厭惡混合在一起的極度復雜情緒。
更不用提他還接到了穆澤問罪的電話。
傻逼東西,履行不好經紀人的工作,還有臉來罵他。
白霖蹲下身用那部破碎的手機給云冠清打了電話。
嘟聲響在耳邊,白霖也不確定云冠清會不會接,他咬著大拇指的指甲,整個人神經質得有些不知所措。
如果是云冠清出面替他說話,那群惡心的自稱是路人粉的家伙還能那麼明目張膽地在他微博底下撒野嗎?
只要云冠清還站在他這一邊……
白霖連續兩晚都收到了云冠清的心動短信,但這兩條短信根本不能安撫住他這忐忑的心情。
云冠清會不會對尤眠產生好感了?不然為什麼最近總能看見云冠清跟尤眠說話。
嘟聲響在耳邊一直未被接通,白霖繃緊的心情也跟著越來越長的等待時間而逐漸暴躁起來。
白霖深知云冠清的脾性,他們雖然認識的時間不長,但這個男人頑劣又自傲的性子實在太過明顯。
被云冠清注意到很簡單,只要足夠有趣就夠了。
但被云冠清摒棄也很容易,只要對方覺得無聊就會毫不猶豫地扔下你。
白霖不甘心就這樣失去云冠清的興趣,但此刻明知打電話過去會打擾云冠清的工作,他還是打了。
就在白霖雙眼瞪大,情緒將要失控時電話被接通了。
云冠清慣有的懶洋洋的語調響在那頭,“喂?”
白霖瞬間哭了出來,哽咽道:“冠清哥,你幫幫我,現在只有你能幫我了。”
——
陽光明媚的秋日清晨,海風輕拂,海浪翻滾。
由于昨天一整天節目組都沒有安排約會活動,因此八位嘉賓在昨晚睡覺之前就收到了節目組提前敲門送來的第二天的約會任務卡。
清晨,尤眠邊走進廚房邊看著卡片上的約會地點揚了揚眉。
這是一座游樂園迷宮,從入院起的每一條道路兩旁都有阻隔視線和方向的三米高綠墻。
每一條路線去往的游樂園項目都各不同,項目間彼此分割開,卻又會在某個位置不期然地互通交叉。
迷宮像一張蛛網遍布在節目組送來的任務卡片上,即使此刻尤眠看了多少遍試圖記住路線也沒用。
因為在卡片的最下方寫著一行小字。
【迷宮樣式圖僅供參考,不負責正確性。】
尤眠舉著手里的卡片沖著鏡頭晃了晃,無奈笑道:“導演欺負人啊。”
尤眠話音剛落,一樓的房間門就被打開,同時二樓處也傳來了有人下來的腳步聲。
因為節目組給的任務卡上寫明了約會時間,所以大部分人的起床時間都相差不多。
但令尤眠有些驚訝的是一樓走出來的人是云冠清。
他記得直到深夜都沒聽見小屋大門被打開的聲音,這人是多晚才回來的。
男人將長發隨意束在腦后,整個人穿著一件寬松的灰色睡衣,看起來才睡醒不久,眼睛朦朧地瞇起,儼然一副睡眠不足的模樣。
云冠清打開冰箱拿出礦泉水灌了幾口冷水,沖著尤眠一笑,說:“早上好。”
尤眠垂眸淡淡道:“早上好。”
本以為云冠清會像之前幾次那樣毫不遮掩地上來糾纏,但沒想到的是男人只是打了聲招呼就靜靜地坐到了餐桌旁。
沒像之前一樣沒話找話是挺好的,但云冠清的視線卻一直盯向尤眠這邊。
尤眠:“……”這人什麼毛病。
沉默間從二樓下來的關桐和霍衍之也到場了。
霍衍之頭也不抬地坐在了云冠清對面,似乎像是在刻意躲著誰,避免了跟所有人的對話。
關桐毫無察覺地捧著臉笑道:“這是我們一起吃的第一頓早餐哎!實在是太難得啦。”
他們幾個人平時工作上學的時間都對不上,因此這還真是關桐所說的第一頓一起吃的早餐。
尤眠平日里只喝一杯咖啡或者豆漿就能結束早飯,但現在顯然不能這樣。